“恭喜你们,”主持人热情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中来,“你们是今天的……第四名。”
知乔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现在你们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晚餐六点在一楼餐厅准时开始。”
也就是说,她不自觉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又将单独在一起?
回房间的路程变得漫长,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周衍和老夏在讨论要去哪里抽烟,她脑子里却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疑问:她该如何追上他的脚步,跟他并排前行?
“喂,”他在电梯门外按着按钮,“到了,快出来。”
她回过神来,连忙走出电梯。
“发什么呆?”他依然走在她前面。
“……没什么。”
他站在房门口,忽然转过身低头看着她,问:“真的?”
她也看着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故作镇定地回答:“真的。”
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微微一笑,说:“也许你累了。”
她只有点头。
回到房间,周衍把她赶进浴室:“先洗个澡,躺一会儿,然后再去吃晚饭。”
她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自己的脸,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脸颊上还残留着被他手掌触摸的感觉。
蔡知乔,你一定是疯了!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想哭,却不住地苦笑。
她脱掉所有的衣服,让热水冲洗身体,当她裹着浴巾重新回到镜子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脸上的苦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贯的微笑,那种能够让别人感到她很快乐的微笑。
如果灵魂无法改变,那么,至少在表面上,她还是那个微笑女王。
“咦……”切下第一块牛排的时候,知乔忽然错愕地看着周衍。
“?”他喝酒的动作也顿了顿。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今天竟然……没有下雨。”
周衍也错愕地眨了眨眼睛,放下酒杯,脸上的表情有如被医生宣布得了癌症的病人:“啊,真的……”
“你们在说什么?”拉拉队女郎A凑过来问。
知乔很想回答一句“没什么”,却被周衍抢了先:“在说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女郎A似乎对周衍的一切都有无限的兴趣。
周衍于是很有耐性地讲解起来,甚至比在工作室教她如何做节目片头更有耐性。知乔低下头开始集中精力切自己面前那块牛排,但她总是忍不住抬头向女郎A的胸前瞥去,她猜……那应该有75C。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没来由地低落起来,于是牛排被她切得乒乓直响。
“嗨,”驴友兄弟中的长发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身旁的位子上,“谢谢你的提醒。”
“?”她看着他,第一次发现其实他也是有长相的。
“后来我看准了时机,让服务生把我们做的菜送到了老外桌上,他们果然什么没问,全部吃完——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患了味觉失调症。”
她被他逗笑了:“真的?”
“当然,所以我必须得感谢你。”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的。”
长发男想了想,说:“但我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感谢你。”
“好吧,”她笑着点头,“不客气。”
长发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突兀地说:“我叫谢易果。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之后都很遗憾我老爸不姓‘奇’。”
知乔忍住笑,放下手中的刀,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蔡知乔。”
“噢,”谢易果点点头,“从前有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小蔡,于是……她被端走了。”
“……”
“……”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直到十秒之后,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一个“冷笑话”的知乔才勉强笑了几声。
“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暂时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谢易果说。
“?”
“因为那里有一位先生正在瞪着我。”说完,他就走开了。
知乔转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目光,周衍正在跟女郎A说着自己在德国的见闻,似乎马上就要说到不莱梅动物园的那件事。于是她尽管有些纳闷,还是决定继续切自己面前那块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