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蓝抬起头,看到桌子上的四具布偶正愉快地交谈着。话题好像是单门独户并经常被打扫的这所房子。阿蓝很想加入它们,但无奈自己只有三十厘米的身高,很难爬到上面。于是它放弃了,在下面扯开嗓子问:
"为什么只有我没被放到桌子上?"
四具布偶的交谈立刻停了下来。
"是呀,到底为什么呢?"
从上面传来白马那强忍住笑的声音。阿蓝不明白它为什么会笑。
"我也想到你们那儿。"
"绝对不可以!温蒂回来时你在这里的话,我们能动的情况不就暴露了吗?"
王子这样说了之后,它们就像阿蓝不在一般又开始了聊天。
"刚才真是好险啊。不是有个叫泰德的男孩吗?被他那样的手摸过的话,污渍肯定就去不掉了。我才不要被弄脏呢,我决不让他碰我雪白的肌肤!决不!"
"是呀,还是该注意一下食物弄出来的污渍。"
公主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它的黄色毛线做的头发飘动起来。
突然间阿蓝变得紧张起来,它向骑士望去,骑士马上把视线移开。
阿蓝要赶在温蒂没回来之前回到原来的地方,于是它又用奇怪的步子走回到角落里。说不定那个女孩刚刚太急了,肯定是她连放我的时间都没有,她睡觉前肯定会好好盯着我看的吧。
8)
但是温蒂一回到房间,就马上躺到了床上。当然她是把父亲送给她的礼物放到枕边,把脸枕在里面睡觉。没被放到那里的阿蓝非常羡慕床上的王子它们。肯定明天她就会跟我玩了,肯定明晚的时候我也会被放到床上。被留在角落里的阿蓝这样想到,一点也不怀疑。
但是过了几天,一直都没有人来拿阿蓝玩。
王子它们马上成了温蒂的最爱。她每天从学校一回来,就与住在附近的朋友莉莎一起拿布偶来玩。
而且温蒂还为阿蓝之外的那四具布偶想了新名字,莉莎则特意用硬纸为骑士做了一把剑。剑的表面包着铝箔,刀刃的地方闪着银光。她非常细心地把剑用胶粘到布偶的手上,使得能够安好。莉莎认为骑士却不拿剑,这很奇怪,所以非得安上这把剑。她是个手巧的女孩。
莉莎做的剑跟骑士很配。一天夜里,阿蓝把这个告诉给骑士,但骑士的回答却很冷淡。
"这种剑,纯粹是累赘!"
"你可得好好爱惜啊,像我连个名字都没得到!"
阿蓝很羡慕其他的那些布偶。它认为它们从温蒂那得到的名字和装饰品,一个个都是温蒂在乎它们的表现。而它自己却什么也没得到。为此它觉得骑士应该更高兴点才对。
阿蓝只能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温蒂和莉莎在吃晚饭之前一刻也不放下那些布偶。她们玩的时候的脸上闪着光芒,阿蓝梦想着某一天自己也能加入伙伴中间,被跟她们一起玩。
温蒂一直小心地保护着这些布偶,不让弟弟泰德对它们进行恶作剧,但卡罗斯的少女最珍爱的还是被放在架子上的大布熊。这只熊被温蒂叫做马库斯,差不多每天温蒂都会用刷子为它梳理黄金色的毛。阿蓝听到夜里偷偷聊天的王子它们的话,知道马库斯是住在很远的祖母送给温蒂的礼物。似乎王子它们对马库斯抱有强烈的嫉妒心。
某个雨天,在温蒂去了学校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当阿蓝它们在没有人的儿童间自由走动的时候,突然门被人打开了。原来是被雨全身淋透的泰德。因为铃曾说过如果会动的情况暴露的话,就会被退回去,所以这些布偶们急忙地停了下来。由于是布偶,没法冒冷汗,但是如果它有心脏的话,估计就要裂开了,阿蓝就是这样地紧张。
泰德的脚底在地板上留下泥水的鞋印,然后走过阿蓝的面前。毫无疑问他刚才一直在外面的雨中玩泥巴。阿蓝惊疑不定地想到:他到底想干吗?只见在阿蓝的面前,泰德用他那沾满泥巴的手抓起小熊马库斯。
跟预想的一样,从学校回来的温蒂看到弄脏了的马库斯,非常气愤。她不由分说地打了罪魁祸首泰德好几下,然后请求她母亲詹妮弗帮她洗布偶。温蒂正在哭。作为同样是布偶的阿蓝很同情马库斯,同时它又很希望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时有人能为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