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青年说,“你跑到我们家干什么?”“告诉你,”女郎叫,“我们住的是五常街,张暖玉住的是武昌街,门牌虽一样,街道却错了,真是又蠢又丑的吊死鬼。”我跳起来,用拳头打自己的脸,捶自己的胸,又诅咒那个丧尽天良的三轮车夫。“看你这个样子,”老太爷说,“送他回去,告诉他爸爸,教他爸爸好好管教他。”
“老伯……”我按着肚子鞠躬。
“闭嘴,”年轻人大怒说,“你爸爸才有资格喊老伯,回去问问老李,看是不是?他隔几天都要来表演一番婢膝奴颜,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不过,我们不吃这个。”“少讲些,”老太爷说,“用车子送他回去。”
我更是鞠躬如捣蒜,又用劲拔我的腿,而我的腿却像陷在泥沼里,费了好久时间,才拔起来,大少爷——那位年轻人,拖着我,像拖木头似的往外拖,一直拖到汽车旁边。
“怎么,”大少爷喝道,“你真的等我开车送你呀,别做梦了,还不快滚。我警告你,你以后再去缠张暖玉,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我发誓再也不敢了,又很忏悔的哭了一阵,然后,觑个空,撒腿就跑。
…………
现在,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所以入院,是因为到了后来,我的肚子痛得实在太难受的缘故,经过医生检查,才发现我在服多种维他命丸的时候,仓皇间抓错了瓶子,以致服下的竟是毒蟑螂用的红药球。
不过,我最伤心的,还是当人们获知我这次悲惨的遭遇时,竟没有一个道德之士,?为我扼同情之腕的。所以,虚心检讨这次的结果,我不得不纠正自己的错误,那就是下次再向别人求婚时,无论如何,必须先把马路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