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退出门口,留下这个恶魔之子独自裹着被子筹划着他自己的游戏。
"二丫,这深山里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天很冷,你和极夜把我的被子拿去多盖层吧。"
"不用,我们还有,你晚上也要睡觉。"
文童看见正在拭枪的小虎摇了摇头:"我今晚是睡不着的。"
"那个童夏是谁?"极夜问他。小虎停下手,扭头看向他们笑了笑:"他是来捣蛋的。"
"捣蛋的?"文童和极夜都为小虎用这样--可以说是"幼稚"的词语来形容而感到诧异。
小虎继续擦他的枪:"是来捣蛋的,可这是只凶残的小狐狸,他要捣得你各个生不如死,自个儿却捞着好处站一旁看笑话。"小虎轻轻摇起头,"螭吻家的魏犁这回是打错算盘了。"
文童和极夜都没做声,听着小虎说,他们面前火盆里的柴火"咋咋"作响,小虎的声音也不大,估计是怕隔墙有耳。
"嗬,童满童夏什么角色,他们会受你盘问?魏犁无非是怕我耍诈,找第三方来施压,这算盘本来也打得算精,如果有玉龙符,他们交易了直接献给抚桀的侄孙,又讨好了抚桀,也讨好了现在势力最大的囚牛家族,可如果没有玉龙符,那两个家族联合打击椒图家族也成了名正言顺。可惜他们真错看了童夏那哥儿俩,听说这兄弟俩是没事儿都想挑起点儿事供他们取乐的主儿,这种摆明着利用他们得利的事儿,就算对他们也有利又如何,童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谁动心眼动他头上,他不扒你一层皮,现在看吧,这事儿童夏来了,估计这里没一个人好活。"
小虎擦着枪带着抹讽刺的笑像在自言自语,文童和极夜听得似懂非懂,可听他说的,也不像在吓唬他们,只是听这意思,那个童满童夏兄弟俩似乎忒变态了些,对他们有好处的,只不过存着点儿利用的心,也要被赶尽杀绝,这兄弟俩什么没王法的性子!
可能看文童和极夜脸色一下子都不好起来,小虎又放下枪温和地望向他俩:"你们也别怕,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们俩蹚这趟浑水的,明天交易时,我会想办法把你们俩支远儿,我一个人在里面不用顾及你俩也好行事。极夜,二丫,知道为什么这趟我要带着你们俩过来,因为我就怕这货我送不出去有你们--当然,我拼着命也会努力带着你们闯出去,你们跟我生死走这一回儿,等回去了,兄弟们分钱时才不会有意见,这是咱行里的规矩,不出份儿力拿不到一个子儿的。极夜,二丫,我看你们也有情,等这遭完了,你们拿了钱走远些好好过日子吧,估计这笔能让你们下半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可过安生日子是够了,哥没什么能报答你们了,就用这些--如果,明天我出不去,你们就--"小虎凑近他俩又沉了些声告诉他们了一条出山的路,"记住,一直跑别停下,你们会脱险的。"
文童和极夜心里都不是滋味儿,小虎的口气最后有点像嘱咐遗言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种人之将死说出的话多少让人听着堵得慌。
文童起身随极夜离开这间房时,回头看向那边还在火盆旁拭枪的小虎,觉得那抹身影在火光下,有如孤魂野鬼,幽咽飘摇,突然浑身冷到极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