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转身冷酷地望着他。但史汪可不是在说笑。
“昨天我才送一位坎贝尔家的人过去,”司机不情愿似地说。“叫柯林·坎贝尔的,跟我一样不像苏格兰人,因为他的口音很像英格兰人。”
接着他脸色一沉。
“满嘴胡说八道!一个无神论的家伙,还一脸不知羞耻地承认!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司机愤愤地说。“说什么席拉是个不祥的地方。虽说它确实不算是个好地方。”
沉重的气氛悬宕着。只听见车轮嘎嘎地响。
“不祥,”亚伦说,“是不干净的意思吗?”
“是啊。”
“如果说席拉是个不祥的地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闹鬼吗?”
司机用手缓慢地敲了下方向盘,好像在上面贴邮票那样。
“我没说那里闹鬼,没说那里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说那儿是个不祥的地方,就这样。”
史汪吹了阵口哨,然后翻开旅游手册来看。车子一路颠簸前进,午后的阳光逐渐暗淡下来。他翻到介绍英维勒瑞的章节,大声念出:
在进入该镇的主要道路之前,应该先(往左)欣赏一下席拉城堡。
这座建筑物没有多余的装饰。建造于16世纪末期,之后陆续增建。特征是圆形高塔和位在东甫方的圆锥形石板屋顶。据说这座62吹高的塔楼原属一件规模宏伟,但后来因故放弃的建筑计划的一部分。
据传1692年2月发生蔻伊峡谷大屠杀之后——史汪突然中断下来。
“等一下!”他揉着下巴说。“我听过蔻伊峡谷大屠杀。我还记得是我在底特律念书的时候……他这是怎么了?喂!”
恢复开朗心情的司机这会儿正强忍着想要狂笑的冲动,在方向盘上前仆后仰,泪水都快淌了出来。
“怎么了,老大?”史汪说。“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拼命压抑着笑意,一副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是美国人。”他说。“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我哥哥安格斯,吝啬得连一分钱都不肯给寻血猎犬?”
史汪拍了下脑门。
“真是的,你不懂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一分钱,c-e-n-t;气味,s-c-e-n-t。”
“我听懂了,”史汪说。“的确很有趣。还有,我不是美国人,是加拿大人,虽说我在底特律念过书。要是今天再有谁对我说安格斯老哥的笑话,我就宰了他。对了,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