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死去的人很惶恐,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话才说完,便马上觉得确实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但具体是什么,一下却说不明白。
“可是——”朱斯亮的话刚开了个头又停了下来,“当然,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我,还有你,以及那个死去的孙胜有太多的相似点,这让我感到有点不安。”
苏展听朱斯亮这么一提,右眼皮不自禁跳了跳。
“我们应该先后都在‘陶记术公’里买了一件家具,而恰巧,我们的家具都出了问题——它们都有一个部位,装不上去,于是我们都把家具退回了‘陶记木公’,都回到了吉云镇,还有一点,”朱斯亮再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错。每次我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时候,总会出现,嗯,一些奠名其妙的幻觉。我昕陶伯说,死去的孙胜似乎也是这样,他总会把别人看成是自己死去的未婚妻。苏小姐你是怎么样呢?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有类似的经历?”
苏展直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轻轻地点点头。
“我想,我们不直接把家具寄回‘陶记木公’要求换货,而是亲自来到了这里,都是因为对自己产生的幻觉感到疑惑,想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朱斯亮看苏展没有否认,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孙胜居然会在这里发生了意外,这让我感到有点不安。”
“为什么'”苏展听朱斯亮这么一说,心忽然眺漏了一拍。
“刚才孙胜的尸体被抬上警车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胳膊上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
“一块深黑色的淤血痕迹,也许是尸斑。”
“这能说明什么呢?”
“尸斑最早也要在人死后三十分钟后出现,正常情况是在死亡一到两小时之后开始出现。如果那真是尸斑的话,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从知道盛林家具厂出事到她赶去,以及警察带走尸体的这段时间不过仅仅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而孙胜身上竟然出现了深色的尸斑,如果朱斯亮没有看错,也就是说,孙胜早在被人发现死于不当操作之前,就已经丧命了。
苏展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陶伯说过,孙胜是在网上查阅他们“陶记木公”的产品目录,看中了那个工具柜,才把柜子邮购回去的,在那之前,孙胜应该没有来过这里吧?也就是说,这是孙胜第一次来吉云镇。换句话说,孙胜在这里算得上是陌生人一个,按理不会跟人结仇才对,那么,他却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被人杀害了,在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展想到了在现场的那个穿着深蓝色工人服的年轻人:“当时,有一个人,好像有说,孙胜是被蛇咬死的。”
“蛇?”朱斯亮也是一怔,“尸体有中蛇毒的迹象吗?”
“这些事,找怎么会知道昵?”苏展苦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是吗7警察那边会查清楚吧'也许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我们跟孙胜,也不过是纯属巧合。”朱斯亮吐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告别,“总之,苏小姐一个人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好。”
回到旅馆的时候,苏展还在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看到阿桃,随口就问:“你们吉云镇,这个季节有很多蛇吗?”
“蛇?苏姐你是要去林里吗?”阿桃随口便答,“我们这乡下地方的林子里当然多蛇了,前不久盛林有个伐木丁人就在树林里被蛇咬得当场休克,幸亏送医院及时,否则小命儿都丢了。”
“是吗?”苏展嘴上应着,心里头却想:莫非真像那个工人说的那样,孙胜去过林子,不小心被蛇咬了’可是也不对,林子离家具厂的距离也太远了,孙胜要是在山里被蛇咬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家具厂呢’苏展摇了摇头,决定等警察的审查结果出来再说,刚走进电梯,却看到一个人叫着阿桃的名字走了进来,那正是今天在家具厂说孙胜其实是被蛇咬死的年轻人,于是又走出了电梯,朝他走了过去。
那年轻人才跟阿桃说了两句,看到苏展,也住了口,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