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沼里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外来的游客。据他所说,他在7k沼边给那些栖息的水鸟拍照的时候,发现了水沼里冒上来一个沾满丁泥浆的圆形物体,随着缓慢移动的泥水在绿色的苔藓群里若隐若现,他一时好奇,于是抓了根树枝捅了桶,结果才发现那竟然是个人头。
半浸在泥泞而浑浊的水中的尸体,沾着泥浆的五官看不太清楚,苏展与朱斯亮跟其他好奇而慌恐的人们一样,站在水溜边上,看着赵永禄与另~名工人,伸出手去极力抓住了尸体的衣服,慢慢把它往岸边挪,然后用绳子绑住它的手臂,克服泥浆的吸力,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尸体拖了上来。死者看起来是个四十岁开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大衣,露出的双手戴着手套c尸体一拖上来,赵承禄首先便用手抹去了它脸上的泥浆,露出由于水的浸泡而显得有点变形的面部。看真切了死者的面容的人,失色叫了起来:“何师傅,这不是何师傅吗!”
赵永禄死死看着死人的脸,禁不住颤抖起来:“何师傅,真的是何师傅!”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看样子是盛林家具厂的厂医,在工人的帮助下开始动手把死者的衣服解开——这也花了不少力气,因为湿泥,衣物紧紧贴在了死者的身上,用“剥”这个字更为恰当。看起来,何师傅掉下去的时候并没有伤刭哪里,除了腹部以及脖子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印痕。那是种差参不齐,但很规则的痕迹。
苏展看着纷纷围到死者身边的穿着盛林家具厂工服的人,闻到从尸体上剥下的衣服上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相反,朱斯亮饶有兴趣地凑上前去,边打量着那具尸体,边问:“谁是何师傅?”
他说着便动手翻查死者的衣服,那赵永禄'--F托他的手抓住了,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7”
“我是医生,想帮忙检查这位…一何师傅吧’他身上有失足掉进水沼里的伤口。”朱斯亮客气地拿开赵永禄的手,给他塞过张名片后,也不嫌肮脏的臭味,随手捡起那堆散发者腐烂的植物气味的衣服——一件外衣,。一件棉纺背心,以及一件衬衣。他翻了翻衣服上的口袋,结果除了一些残留在其中的腐烂的植物,什么也没发现。朱斯亮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死者身上,尸体的上身除去了衣服,只有右手手腕戴了一个老式手表。朱斯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印痕:“你们说的,这位何师傅,今天也有上班吗?”
“不对,何师傅是半年前被厂长分派到外地去办业务了。据说这几个月订单量增加,也是何师傅在外头奔波努力的缘故。”工人当中有人诧异地说了起来,“可是,我们没听说今天何师傅会回来啊!”
“这何师傅也是,半年不回来一次,可一回来,怎么就出这种事了?”工人们难过得面面相觑,而后不知道谁叫了一句:“阿汉今天也在采伐场吧7快把阿汉叫过来!”
“对呀,问问阿汉不就清楚了。”
“那个傻子,痴痴呆呆的,问他等于白问。”
“谁是阿汉’”朱斯亮问,他还在意那些印痕,难道说,这是水沼里面的某种植物所导致的吗?朱斯亮看着何师傅脖子上的痕迹,用手机拍了下来。
“何师傅,是何师傅吗?”有个焦虑不安地穿着工服的小个子男人,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看到尸体便“哇”地呕吐了起来,迷糊不清地说,”何师傅,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