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用手抚了一下前额,心里咒骂了一句,看着在风雨中震动的窗扇,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窟边刚要把窗户关上,没想到一道闪电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劈了下来,苏展眼前一亮,尖叫着往后摔倒在了地上。
而同时响起的是一声轰隆雷声,而后是“咔啦啪叽”的声音,等苏展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发现窗外茂密的树荫不见了,战战兢兢地重新走到窗边的时候,才看到达棵老槐树早被雷电劈倒,半腰以上的整个树冠都倒在了地上,仿佛是毫无生气、干瘪的老人尸首,瘫在了雨地上。
翌日雨消云晴,昨夜被雷阵雨劈倒的槐树的散枝碎叶撒在旅馆门前的地上,一片狼藉。旅馆的几个人推来一辆小板车,正拾掇着把树皮树干往车上搬,而两个汉子则挥舞着利锯斧头把剩下的一半树干处理掉。
到最后,在原来老槐树生长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矮矮的树桩,地上也只剩下些残枝败叶,旅馆的两个服务员开始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一直在餐厅注意着外面这一切的苏展,静静地用着早餐,偶尔听到人们后怕兼不安地埋怨两句,投诉说如果这棵老槐树被折倒的时候落到旅馆的房间,打碎了房里的窗户伤到人就不好了。想起当时槐树倒下时自己差点受伤,苏展不由得也加入了议论行列,旅馆的经理罗先生,一个劲地跟客人们道歉。
“其实啊,这也不能怪旅馆,我记得,就是前年的时候吧’这棵老槐村也被雷电劈断过,碗口粗的树枝都把一个客人的房间窗户直接打碎了,差点没把人家的床给戳破。”一个穿着伐木工人制服的人这么说。
顺林旅馆的餐厅里,无论是供应早餐,还是午餐、下午茶、晚餐的时段,总会聚集一些本地的老顾客。而这些老顾客,包括工人职员,大多数是吉云镇的本地人,其中就在附近的盛林家具厂的人也不少。在用餐期间,听他们说一些本地的故闻逸事,也是外来游客的一大爱好。
“对,我当时也在场。”另一个穿着盛林家具工人服的男人也点头,“那个时候好像罗经理是主张要把这老槐树给砍了吧,不过因为何师傅坚持,所以就没计较了。”
“你们盛林的何师傅?你是说,昨天那个出了意外的何师傅吗?”昨天才看了新闻的游客马上联想起来了。
} “对啊,何师傅对这棵这槐树好像很有感情啊!我们旅馆开张的时:侯,就考虑把这棵老槐树给砍了,在这旅馆前做个体闲的桌球场。可是郡何师傅愣是不让,说是这老槐树也有些年月了,算得上是棵宝树,留着还能改善风水。”罗经理半是难过半是不安地说,“虽说是棵半枯的树了,可似乎一直以来还是很有生气地生长呢,就除了去年那一次意外。
没想到今年居然被雷给劈倒了。”
“槐树能改善风水7”人群中有人笑了出来,“怕是开玩笑的吧?我们这些成天跟树木打交道的人,对树木那些杂七杂八的传闻也听说了不少,可是从没听说过槐树这玩意儿能改善风水的。”
“对,倒是听说,槐树可是树木当中阴气最重的。”那个穿着盛林工服的人神秘兮兮地说,“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槐树传说中就最容易招惹怨鬼。槐树的“槐”不就是“木鬼”吗?-般的师傅都不轻易用槐木来打造木器,怕的就是会惹来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何师傅也是木工师傅,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特别是这棵老槐树又半枯半死的,我们这里下雨天雷多电多,枯枝一不小心砸到人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大概是因为老槐树曾经救过阿汉一命,所以对它特别有感情吧?”
罗经理这番说辞显得有点无奈,“再说,这些年不还是没事吗?”
“前年那事儿就不叫事吗?”又有人掺和了进来,“想想也奇怪,若说这老槐树这么长时间的雷劈电击都承受住了,怎么偏偏昨天夜里就倒下了呢?”
“我说,是不是这老槐树知道何师傅死了,所以也不想活了,”有人半开玩笑地猜测。
“说不定是因为昨天何师傅意外死亡,上了那老槐树的身,结果老天把他们俩都收了。”人群里发出一阵轰笑声,但很快觉得自己的言行不合时宜,马上又噤了声。
槐树招鬼?苏展想起了自己那张电脑桌的背板。
陶伯的儿子说,那是白皮松的材质,而白皮松最常种植在坟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