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破碎的梦想是天边那道支离破碎的落霞,要想修复它需要巨大的能量与勇气。就如那片落霞,来得很晚,然而很美丽。
百无聊赖的一天,淡绿的香茗弥漫着朦胧的云雾,像是仙境里的绿潭,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指尖的香烟灰烬处,零星之火不紧不慢地吐着飘渺的白丝,似乎有无形之人在空中抽着这脆弱的蚕丝。坐在窗边看着云卷云舒的确是件悠然自得的事,我的思绪也慢慢展开来。随手在键盘上敲了“修复梦想”的字样,点开搜索,“修复容颜,完美梦想” “波音787修复,实现飞翔梦想” “处女膜修复,不是梦想”……
的确,现在社会的科技力量越来越强大,出土的人头骨可以恢复原样,先天的不足可以通过后天技术的弥补,处女膜都可完美修复,看不出孰真孰假。那么我们内心的梦想呢?破裂的梦想呢,如何来修复,世上最高的科技恐怕都难以执行。心脏可以做搭桥手术,可这梦想要用什么来修复呢?
想起年少时坚毅的脸庞,非要成为像徐悲鸿那样誉满天下的大师。于是,开始了漫长的画画生涯,我家的素描纸比废报纸还要高,母亲总说,艺术家拿去称斤论两也就是三毛钱一斤(当时的废纸是三毛一斤)。而我的画法也日益成熟,临摹的骏马也栩栩如生起来,似我少年的心。可是,那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父母只是希望我读个正经的行业,出来找个稳定的工作,能够早点替他们分担生活的重担。
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出去采风,一直到夜幕降临我才背着我的家伙什回家,父亲从昏暗的小房里走出来,把我堵个正着,然后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手里还拽着学校寄过来的成绩单,我埋头一言不发。父亲蛮劲地拽下我肩膀上的画夹,像是奉官府之命来抄家的官兵,把画夹里所有的东西都抖了一地,然后大手一扫,抓着我的作品就往旁边正在烧水的火堆上一塞,他用食指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画:“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出息,一到火中就成灰烬,我还不如养块木头,好歹能烧个把小时的!”我看着我刚完成的“落霞”,在火苗中逐渐燃烧,逐渐舒展,在火光的映射下,那半边的落霞显得更生动,也无比的凄凉。
后来,我都一直处在进退维谷的生活中,高考结束后,勉强上了大学,报考了对于父母来说相对靠谱的“服装设计”。脑海里总是忘不了那一把火,那半幅“落霞”。毕业后,工作一直不理想,我不断地跨行寻找自己的生机,就如那晚在父亲面前,我多希望他能了解我。然而,社会就像是鱼罐头,进不了的鱼儿是不合格的,只能丢弃在臭水沟里,进来的鱼儿便可香喷喷的保留尸首苟存些时日。心灰意冷的我最终还是放弃了画画,梦想因此而破裂。无人知晓,唯有心藏。
现在的我已过了而立之年,即将步入不惑之地。温饱已不成问题,人到这个年纪难免会时常回忆。以前来不及办的事,还有没有坚持下来的梦想……
我的梦想啊,就如那幅“落霞”,始终无法从我的心头舍弃。于是,我决心要重新面对它,找回它。落霞晚到,然而美丽。
相信不少人都同我一样,都受过挫折和打击,轻易出口的冷嘲热讽将一直苦苦坚持的梦想一竿子打下水。然而我们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最初的梦想。在若干年后,回想起来,心里会滑过一丝遗憾和后悔,久久萦绕,不舍离去。那么,不如让我们来修复这个梦想,精心修复它。即使带有裂痕,那也是岁月的痕印、成长的轨迹。
为了梦想,我觉得首先要调整好心态。因为梦想的破灭无外乎来自外界的挫折和自身的质问。只有当这些因素都消失了。你也就回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有时间,有精力,最重要的是有能力来修复这个梦想。就如一个小孩,小时候家里十几口人,饿得面黄肌瘦的,他的梦想就是让孩子们都吃得起饭,上得起学。他的梦想肯定也只能在他不饿肚子,并且能保证实现梦想的同时不被饿着肚子的条件下才能实现,比如成为富翁的那一天。我的意思并非是要人人成为富翁,只是告诉大家,修复我们的梦想是个浩荡的工程,需要巨大的能量。
其次,要正视自己的梦想可行性。梦想不是说说便可以实现的,要有长期的原始积累和稳固的革命根基。就拿风靡一个时代的著名主持人倪萍来说,她退出屏幕后全心全意当一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不亦乐乎。即使后来演电影、出书,最终还是回到她的梦想之处,再主持节目。因为她在主持方面有长期的积累和经验。不能说你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而你从未有过此类的培训。这是很不切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