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似年怔住了,说:“妈,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就是关心一下
秦姨,你平时不也是叫我和许珠多关心秦姨母女吗?”
“我是让你们多关心,我可没叫我儿子关心到喜欢上人家,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回房间看书去!”梅凤语气加重了。
“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你和秦姨十七年前就指腹为婚了,秦如眷是我的小爱人!这怎么能骗我呢?我打小就把她当我爱人了,我已经当真了,改不了了,打不消了。”许似年顶嘴说,俊朗的面庞有些生气了。
梅凤真是要被气死了,她手指着许似年,义正词严地说:“我警告你,忘掉那个指腹为婚,给我忘掉,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秦如眷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明白吗?还有,以后离她远点,全院子的人都说她是坏女孩,你和她走那么近,你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你啊!”
许似年抬起头,坚定的目光迎上去,说:“她不是坏女孩,她不是,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纯洁的女孩子,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你给我滚,滚去看书去!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家子,你见过多少女人,你没看见她整天往徐美莲的屋子里跑吗,徐美莲是啥人,是鸡,还是只野鸡,你小小年纪你懂个屁!当年定娃娃亲时,秦如眷他爸还是火柴厂的老板,你秦姨也没疯,可现在,你看看,那个家还叫家吗?别人都是躲都躲不及,你还屁颠屁颠地往那跑!”梅凤嚷着说。
“妈你能不能说的声音小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势利,你不是说秦姨是你最好的姐妹吗,我反正当真,我办不到!”许似年摔门而出。
许似年出了门,走在巷子里,看到妹妹许珠正跟在秦如眷的后面乐呵呵的,许珠好像走累了,她那么胖,走几步就累得慌,秦如眷站在原地,让许珠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喘口气。妹妹许珠白白胖胖的身体,和如眷瘦瘦高高的身子,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
他看得心头一酸。如眷穿着素白的宽大白衬衣,细细长长的漂亮小腿,脚上穿着一双开了个口的白球鞋,颤颤巍巍地在风中撑着许珠。
他走到她们面前,他第一次冲着许珠发了火,他一把就将许珠从秦如眷的肩上拉了下来,大声说:“许珠,你够了没?早就叫你少吃点,多运动,你看你,胖得路都不能走了,你还压在如眷的身上,你的体重足足是她的两倍你不清楚吗?!你真不知轻重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吗?”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再怎么胖也是你的妹妹啊,你干吗凶我!”许珠抬手捂着脸,跺着脚,哭着跑开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许珠,她是我朋友,也是你妹妹,你这样说,是不是过分了?!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凶许珠,不像个哥哥的样子保护她反而欺负她的话,你小心我揍你!”秦如眷瞪着眼睛没好气地对许似年说。
许似年望着秦如眷的眼睛,静静地说:“我只是,再也看不惯别人这样对你了,我心里疼,我心疼你看得到吗?”
秦如眷白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心疼你自己的妹妹去吧,你记着,任何人可以笑许珠胖,但是你不可以,明白吗?家人的关爱,有多重要你能体会吗?!”
谁能有秦如眷了解,那种缺失关爱的年少孤单,她大笑大闹,终归还是孤孤单单的,黄昏下,她拉长的影子,裂了缝的发黄的白球鞋,她觉得只有她的影子是懂得她的。
在家反省的一个星期里,她整整挣了两百多块钱,她拿着钱,飞快地奔跑,她揣着钱,心里开出了花。她要去给秦荷买吃的,买很多好吃的,那些以前没有吃过没有见过的都要买给母亲吃。
其实,两百块钱,又能买多少她们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东西呢?
她在一个小型超市里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好久,想买一瓶凤梨罐
头给秦荷吃,然后再买点巧克力,听许珠说巧克力是甜甜的又苦苦的,她想想,站在巧克力的货架边就笑了出来,世界上果然有种吃的是又甜又苦,秦荷一定会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