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底线是不脱背心,她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又没有咪咪还不肯脱背心,她慢慢地进了泳池,哗,真凉爽,她的全身细胞就活跃了起来,这也触动了他,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很快也在一片清凉的水里包裹着活跃起来。
她拂水到他的脸上,一回两回,他也拂起水花洒向她,很快笑声就传了出来,于是大门传来了声响,好像是有人要出来了,她忙给他一个手势,捏着鼻子,憋气潜入水底。
两个人蹲在水池底,捏着鼻子,对望着,过了十几秒,没有什么动静,秦如眷悄悄仰起头一看,董事长正用不解的眼神到处扫射着,她忙吸了一口气又潜了下去,让许似年也上去换气。
直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们这才从水里爬上来,蹑手蹑脚地
提着鞋和衣服,攀过院墙。一出院墙,秦如眷就唱了起来,她唱着当时流行的歌,刘若英的《后来》。
她光着脚,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手上提着鞋和裙子,他在后面走着,天蓝色衬衣搭在左肩上,微笑着看着她走在前面,像儿时一样,肆无忌惮地跳着叫着唱着,这才是真正的秦如眷。
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宠溺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爱,都给她一个人才好。
她在前面欢乐地跳着,回头朝他喊着:“许似年,你快点呀。”
许似年,这三个字非要是秦如眷喊出来才是最动听的,他这名字,就是为她而取的,非得她喊才有味道。就好比旁人要说了:许似年,秦如眷喊你。
多么美好的一对名字啊。
许似年的心就像是一坛陈年的老酒被打翻了一样,醇厚的香漫漫散散迷转开来,只闻芬芳满怀。
他们走了很久的路,起初她还像个孩子一样光着脚跑着要他追,追不到就得背她,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追不到她就背着她,最后她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她的脸庞就在他的颈间,她朦胧中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是他家豆腐坊的豆腐香味,而是,浅浅的木香。
是树木的香味,很好闻,很容易让人安宁入睡。
他背着她走到了她家门口,又想,还是再绕一段路回来吧,于是又背着她转圈走。
她的一双鞋用鞋带系着挂在他脖子上,他背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她是在睡梦中准备翻身的,怎么翻也翻不过来,许似年感觉到她在背上身子不停地用力往右转,他就想这丫头怎么非要往右转啊。
翻身屡次翻不动,这让她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在他的背上做了一个甜蜜的美梦。
她想他一定是累坏了,忙下来,穿好鞋,又套上了裙子,问许似年:“你怎么不叫醒我呢?现在都夜里几点了啊?梅姨会不会到处找你啊,还怕这个状元儿子被人拐走了呢。”
许似年倒不觉得晚,时间过得太快了,背着她几个小时感觉就像是几分钟,就是腰直不起来了,可还是强撑着直起了腰板,他没有戴手表,也不知道具体时间。
她倒灵机一动,说:“我有办法了。”于是手扩成一个喇叭状在嘴上,大声地喊道,“许似年,中秋快乐,圣诞快乐。”
这大夏天的,一不是中秋节,二不是圣诞节的,她这么一吵嚷几声,有人拉开了窗户对着路上就叫着说:“都一点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吵就把你送脑科医院去。”
她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说:“瞧,问出来了,一点了,走,我们回家吧。”
他走到她面前,很认真地说了一句:“秦如眷,中秋快乐,圣诞快乐。”
她扑哧一笑,捂住了脸,眼泪却掉了下来,她说:“我们俩都得去脑科医院了。”
他把她送回了家,看着她机灵地进了院子,然后使劲儿地朝他挥手,看着她转身跑进了家,他这才放心地离开。
那晚梅凤担心极了,客厅里的灯都是亮着的,就是等许似年回来,她见许似年就穿着一件白背心,天蓝色T恤搭在肩上,梅凤还以为儿子出去和人打架了。
许似年满面春风地喊了一声妈,然后拥抱了一下梅凤,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拥抱,一下就打消了梅凤心中所有的疑问,多好的儿子啊,多体贴啊。
他觉得要好好感谢妈妈,做了多么明智的一个选择,在他还没有爱上秦如眷时,在他还在娘胎时,就给他找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那么多包办的婚姻,那么多指腹为婚的故事,哪有一个如他的这个这般美好。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都忘不掉她湿湿的发丝,光着脚在青石路上蹦跳的样子,就好像一下子从幼年时的秦如眷长成了现在的样子,她依旧是那么澄澈不染,虽然她胆大毫无避讳,可那都是她的真她的自然。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像她一样,如此的纯净而奔放。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爱了这么多年,梦中都想娶回来。
好像从他才几岁知道她和自己是娃娃亲,他就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认识,那就是秦如眷是他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