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这才拆开爱虹交给他的信件。内里有一些数据、一些图表,这些爱虹认为是教授论文的研究资料上的东西,其中一项数字,赫然跟IMF的减持量吻合。贺扬没有吃惊,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艾历斯的预见,无人能够预见市场价格的变化,但有些人却会“知道”,一些有能力让自己的想法变成真实的人,自然能够“知道”,就如当你呼出一口气的时候,你总会知道自己将会再吸入另一口气。
当然,也会有“不知道”的时候,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呼出最后一口气。
然后,贺扬在信件中看到一张便条,是郭德望写给他的:“这个女人不是来杀你的,她是来死在你面前的。”
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打断贺扬的思绪。
贺扬开门,发现竟是追来的爱虹。
“你……”
“抱歉,我已经按你指示尽快赶来,但这地方不好找。”爱虹说。
“我的指示?”
“你说屋子被监视,叫我到这里来跟你会合的嘛。”
爱虹向贺扬出示电话讯息,讯息的确自贺扬的电话发出。讯息所显示的发送号码,确实是贺扬此刻的手机号码。
“这不是你发给我的讯息吗?”
贺扬沉默了,他知道,除了爱虹,必定还会有人找上门。
“那份资料,我看了,他们已经行动了。”
“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
这是爱虹首次看见贺扬笑,贺扬笑的时候,比起他一脸冷峻的时候更要可怕。她看见贺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似是在看着远处的某人。
贺扬当然知道,因为本来他就是一分子。
贺扬熟知这种把戏,因为贺扬成为囚徒前的身份,不是P.E.H Fund的基金经理,也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交易员,他的真正身份是一名金融刺客。
“抱歉,要你当送信人。”
爱虹呆住,不明白贺扬到底在说什么。
一声贺扬意料之中的枪声响起。
爱虹的身体随着枪声震动,但贺扬却开始冲咖啡,并等待房门被打开。
他在猜测,到底对方来了多少人。
贺扬冲咖啡期间,整个旅馆的人,一一被杀掉。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伴随断断续续的惨叫,但贺扬就似没有听见,只是专注地冲咖啡。他完全没有逃走的打算。
看似危急万分的一刻,贺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兀的向爱虹提问。
“你爱他吗?”
“什么?”
“艾历斯教授。”
“我们都爱对方。”
“已经得到的爱情,就不再是爱情了。”
“什么?”
“所以你应该庆幸,起码你已经失去了他,而且谁也不能再拥有他。”
旅馆建得不太扎实,墙壁很薄,贺扬与爱虹可以清晰听见迫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