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道传弟子(10)

武道狂之诗1:风从虎-云从龙 作者:乔靖夫


我读到《天蚕变》小说,其实已经是电视剧播映的数年后了。不管是剧集还是小说,到了今天还是令我印象难忘。

《天蚕变》的主题歌,我在写这本书的期间,一直不断猛听。

卢国沾的歌词:“虽知此山头,猛虎满布;胆小非英雄,决不愿停步”,“一生称英雄,永不信命数……让我攀险峰,再与天比高”。那股情怀跟《武道狂之诗》这个故事,非常切合。

──现在细想,这并非巧合。歌词对我的深远影响,其实早就存在。

我读的那家中学,校风颇是开放,学校图书馆的一排书架,塞满的都是流行通俗小说,武侠类更占了大半,于是在那个年代,我也就开始了猛啃金庸和古龙小说的工程。

这两个名字有多伟大,当然用不着我来形容。

写这一大堆旧事,无非是想说明:今天能够写出这本书,靠的是许多武侠前辈供养我的奶水。不管是成名的还是不那么出名的;写小说的、编剧的还是作词的。

我向你们全体致敬。

我是个武人。至少,曾经是。

传统的武侠小说世界里,“武功”往往只是书中角色的能力甚至权力的一种具体象征,武力不过是他们达成目的(例如私人恩仇、民族斗争、名利权势)的工具或手段。

我认识不少真实的武者,他们的想法可单纯得多:练武,就是因为喜欢──喜欢把技艺练得圆熟的满足感,喜欢将自我潜能推到极限的存在感。

当然还有,追求那“最强”的梦想。

说起来又像写小说。但现实里的确如此:所有真正下过苦功锻炼的武者,恐怕没有一个不曾想象过自己要成为“最强”。即使只有很短促的念头。

即使到了最后,只有极少数的精英能够坚持这条险隘的道路──世界冠军,就是千万个曾经梦想“最强”的人里,最后淘汰剩下来那一个。

这部书题为《武道狂之诗》,正是要描写这种非常人的情怀。虽然贯穿全书的是“复仇”命题,但仇恨的肇因,仍然是追求“最强”的武者执念。

故事的设定选择了从最经典的武林门派世界出发,也是为了配合这个主题:在我心目中,武林,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回想起来其实有点庆幸,自己最初入行时,并没有坚持写武侠小说。否则恐怕很可能就堕入严重模仿某些前辈的道路了。

这些年来,写了好些自成类型的东西,也算渐渐摸索到一点点个人的风格;现在绕一个圈子再回头,才总算比较有信心,写出“乔靖夫的武侠小说”来。

──尽管,我仍然是站在“武侠传统”这个伟大巨人的肩头上写。

(以上提及诸位前辈,敬称省略。)

乔靖夫

二○○八年十月十日

简体版后记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我的小说就已首次踏足内地了,以一种特别却又毫不令人意外的方式。

我在一九九六年于香港正式出版了第一部小说《幻国之刃》,不久后就被内地盗版书商看中,伪托为倪匡前辈的作品出版,书名改了叫《幻国超剑士》,主角名字也更易为他笔下的系列人物浪子高达。

作品被人一声不响地盗用,那时候我却不怎么愤怒,反倒觉得很有趣。当时我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内地出版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遥远,也不能算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在网络上看见内地读者对此书作了颇多好评,心里乐了好一阵子。自己苦心写出的故事,能够在遥远的地方得到喜爱,我感到非常神奇,这种满足感比什么实质的回报都重要(那部伪作的实书,至今未亲眼见过,有少许遗憾)。

如今大家捧在手里的这部《武道狂之诗》,算起来也跟《幻国之刃》稍有渊源。作家出道前总是写作计划多多,三心二意,《武道狂之诗》正是我早年曾经筹划的一个长篇架空故事的书名;后来出版的《幻国之刃》,其实是脱胎于那长篇的一部外传。

到后来我早就放弃了那个架空长篇的概念,今天的这部武侠小说《武道狂之诗》,只是沿用了相同的书名,与该故事毫无关系。只是一些曾经在《幻国之刃》里出现过的名字,包括“大道阵剑堂”、“荆裂”等等,我还是用在了本书中,作为一场创作历程的有趣纪念。

从当年托名前辈的伪作,到今天在内地正式推出自己的作品,这十几年我确实走过了一条漫长起伏的道路,这前后两部书又有如此关系,不由不感到一种奇特的因缘。

香港的武侠文化,包括小说、电影、电视剧以至音乐歌曲,曾经对整个华人文艺圈产生巨大的影响。今天能够跻身前辈的行列,将此一传统的薪火延续下去,我甚感光荣,同时也不忘自己曾经受过的孕育与恩惠。《武道狂之诗》的下卷预告,我不时引用曾经流行一时的武侠主题歌词作宣传语,正是向过去出色的作品与前辈致敬。这些歌词短句,较具年资的内地读友相信都熟悉,看见后也当会心一笑。

武侠,是足以打破地域隔阂、全球华人共同钟爱的一种文类。追根究底,不外是因为我们都盼望英雄,盼望正义。只要这股侠气一天不消亡,我们一天都还有希望。

乔靖夫

二○一一年八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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