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很高兴各位能舍金抽空参加我儿子丁大力的升学宴席。我相信,若干年以后,丁大力一定能够凭借他的实力,凭借他的努力,飞黄腾达,衣锦还乡,为我们的家乡作出他应有的贡献!”
父亲的话虽然谈不上文采飞扬,但也充分流露出了他的兴奋与感激,一张红光满面的脸上挂满了胜利的灿烂与辉煌。
而我听后却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有些紧张,有些彷徨。筵席上的一张张春天般开怀畅快的笑脸告诉我,接下来的几年大学生活,我将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因为他们对一个根本不爱念书的学生寄予了厚望。父亲的祝酒词里,我的名字“丁大力”占了半边天,也就是说,我成了这次筵席的主角。
为了举办这次筵席,父亲煞费苦心,他几乎倾注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金碧辉煌的酒店,优质奢侈的酒席,热切真挚的笑脸,里里外外、事前事后都足见他的爽快与大方。
筵席散去之后,反对为此大肆宣扬设宴摆酒的我问父亲:“酒席赔了吧?”
只见他戴上古旧的老花镜,悉心统计了所有的支付和收入,抓头挠发后平静地回答我:“又赔了5000。”
我苦笑:“您这把年纪了也不想想,没个一官半职的人办什么酒席,区区一个农民企业家算得了什么!”
他托了托镜架,一字一板地说:“我认为值得。”
我说:“人家考上清华的也没有您嚣张。”
他反问我:“上清华不是四年吗?你不也是四年吗?你差他哪一点?不都一样是‘奔四’(本科四年)吗?你就这么作践自己?”说完,他依旧托了托镜架,一字一板地说:“我认为值得。”
我冷嘲:“都赔了1万了,不值得也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