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呼喊：共和目万岁！有一个声音叫道：给比利时的朋友们说几甸！维克多·雨果继续说；）我刚才听见有人对我喊道：对比利时的朋友们说几句话！你们难道竟会以为我会忘记你们吗？（“不会！不会”！）在这种分离时刻忘记你们：你们一直尾随我们来到这里，你们此刻友好而热情地围住了我们，你们慷慨激昂地谴责政府的软弱。忘记你们！永远不会！你们虽是小民族，却表现得像伟大的民族。你们争先恐后跑来迎接我们流亡者，你们都记忆犹新吧！——那时，我们在十二月二日之后来到边境，受到驱逐和追赶，流亡国外，额上汗水涔涔，耳中还充满了战斗的喧嚣声，衣服沾满了街垒上的泥巴，不减英姿！你们没有嫌弃我们的逆境；你们没有害怕我们的传染病；光荣属于你们！你们既伟大又朴实地让这些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所谓败兵残将，坐在火炉旁边。

比利时的朋友们'我直接就来寻找你们。你们是我们的好客主人，也就是说我们的兄弟。用不着兜什么圈子，才向兄弟们伸出手去你们当中的一位．这个勇敢的路易·拉巴尔，刚才想到渡拿巴先生，用雄辩的语言表明了你们的民族特点，发誓要为保卫它而战死。

很好；我非常赞成。我们在这里的所有法国人，我们都表示赞成。

是的，如果波拿巴先生来了，如果波拿巴先生侵犯你们，如果有一天晚上——这是他办事的时间——他倏然而至，到达你们的边境，落在他的随从后面，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一直往前推进  作开路先锋不是他的行动方式  把今日称为法国的国家往前推进，把如今失去民族标记的这支军队．把他使之成为乌合之众的团队，把侵犯国民议会的御用军，把扼杀厂宪法的近卫军，把本来可以成为英雄、他却使之变成强盗的蒙马特尔大街上的士兵，统统往前推进；如果他来到你们的边境，这个人，他把比利时称作他的管辖区，会把耻辱带给本性尊贵的你们，会把奴役带给爱好自由的你们，会把贪赃枉法带给廉洁的你们·噢！起来吧，比利时人，你们都愤然而起吧!对待路易·渡拿巴，就像你们容易冲动的祖先对待卡利古拉那样！赶快拿起叉子、石头、长柄镰刀、犁刀；拿起你们的长刀，拿起你们的步枪，拿起你们的马枪吧；扑向阿尔特韦①的古剑吧，扑向柯普诺尔包铁的古棍吧，如果必要，重新在根特的粗大的长炮中装上石弹吧，你们会在哈尔②的圣母院里找到这些长炮的！高呼武装起来吧！这不是阿尼拔③来到门口，这是中德哈纳来了！敲起警钟，敲起集合鼓；在原野上展开战斗，以墙为战以灌木丛为战；步步为营，保卫白己，狠狠打击，战斗而死；要想起你们的父辈，他们给你们留下的是荣誉观念；要想起你们的孩子，你们应该给他们留下自由！要向滑铁卢借取它的哀鸣：比利时宁死不屈！

如果渡拿巴胆敢来犯，你们就要这样做！

但是，比利时人，要是有朝一口，你们沐浴着阳光，在革命的欢乐之风中挥舞着一面单色的旗帜，旗帜上面可以看到：各国人民的博爱，欧洲联盟——伟大、自由、自豪、可爱、宁静的法兰西，真正的法兰西，手里握着麦穗和桂枝，向你们走来，噢！这一次你们也要站起来，不过是用带花的树枝代替包铁皮的棍子！你们站起来足为了迎接法兰西，对她说：敬礼！

你们站起来对她  我们的母亲  伸出手去，就像我们、她的孩子们，对你们伸出手去一样，同时也为了向她张开手臂，就像我们向你们张开手臂一样。因为法兰西不会充当征服者的角色，而是一个启蒙者；这不会是征服别人的法兰两，而是解放别人的法兰西；这不会是波拿巴家庭的法兰西，而是各民族的法兰西！

你们就像对一个伟大的朋友那样迎接她吧。你们接待这个胜利者吧，如同过去接待流亡中的她一样。因为此刻你们在向她欢呼；因为法兰西就在这里。眼下正是她穿着工人的罩衣，或者穿着远离家乡的劳动者的粗布罩衫，在你们的城门门哭泣，她有时受到你们的统治者残害，却总是被你们扶起来，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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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尔特韦（约1290-1345）：弗兰德尔地区的政治家。

②哈尔：比利时城市，耶里的圣母院大教堂建于14世纪。

③阿尼拔（约公元前247—前183）：迦太基将军、政治家，发动第二次布匿战争，准备进攻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