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陶先生吗？对不起，您的名字是z，i，z……嗯，桑？zar？”自在完全能想见电话那一端，女郎紧蹙眉头，困惑地试图拼读出他名字的情形，他写成拼音的中文名字让每一个老美都变成这副牙疼的模样，并且没有人能够正确读出。

他赶紧接口，“是，是我，你叫我Zz吧。请问您找我……”

“谢谢你回电，Zz，”女郎明显松了口气，“我是瑞门律所（Randen & Martine）合伙人弗兰西斯·瑞恩达的私人助理，你申请我所律师助理的简历正在我手中。请问你是否可以前来我所华盛顿总部办公室参加面试？”

自在还是怀疑今天手机有问题，他期期艾艾地，“您是说，瑞，瑞门国际律师事务所？”或许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是的。如果您不记得曾向我所投递职位申请，我现在向您简要介绍一下……”

“不不，不用！”自在拼命晃晃脑袋，尽管依云看不到他，“我我我当然知道瑞门，我，我也记得我投递过申请……”自在咬咬舌头，狠狠咽下了后半句“我只是做梦也想不到瑞门会给我面试机会”。老天爷，是瑞门国际律师事务所啊！在国际关系、外交、政府公关、国家间经贸金融事务上居当仁不让的领军地位，两千余名顶级律师汇聚旗下，在美国和全球各地分设三十多个分支机构。它那著名的以大卫之星和摩西之杖构成的金色徽标，出现在无数份美国政府海外事务文件上，此时仿佛当空一轮红日，正照在自在脑门上。法律界里，瑞门的大名就如同微软、谷歌、波音和可口可乐。任何一个法学院的学生都会为瑞门的面试邀约疯狂欢呼，并立刻在BBS上发帖子，还准保被顶上头条。

竟然真的是瑞门打来的电话，还让他去面试！“我去我一定去！”自在冲话筒大喊。

“那么您愿意来参加面试？我很高兴听到您的确认。”女郎急急说道，“希望您理解我们仓促发出面试邀约是事出有因。请问您最早什么时间能够到达？”

自在脱口而出，“明天早上，任何时间，你定下来，我就会在那儿。”他心里已经列开时间表：立刻去理发，回公寓换衣服，上网查阅资料，打印出来带到火车上作面试准备……

“我恐怕那太晚了。我们的合伙人需要在今天中午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