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瑞门从来不对客户说‘不可能’这个词。”

“好吧，我更正，是极为困难，保罗，看到我的分析报告里的数据后，我相信你会与我有同感。”

“我确实同意，Zz。这些数据对我们的不利之处在于，它们显示出，美国产电池在生产数量、市场份额和提供就业岗位等方面，不仅在当前处于低微水平，而且在过去的十年间始终没高过。”

“对啊保罗，而中国出口到美国的电池销量是在近三年间才大幅提升的，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哦，是很难向法庭证明，中国输美电池与美国电池企业衰退之间存在因果关系……”

“你的分析逻辑完全正确，Zz，现在让我来告诉你这其中的缘由。鉴于电池生产过程中排放的汞和镉等重金属化学元素，铅酸、铅烟、铅尘和含铅废水等对环境造成不可逆转、不可弥补的严重环境污染，美国于1995年通过了《本杰明—格拉维斯特安法案》，严格限制在全美范围内兴建新的电池生产工厂，其后四十六个州签署《橡树河谷声明》，共同约定将在十二至十六年内，逐年按比例缩减和关闭现存电池工厂。这一进程在光伏太阳能电池兴起后更加快了步伐……”

“保罗！这不就是说，美国电池产业的萎缩和衰减，并不是中国输美电池造成的！所有这些统计数据和信息都可从公开渠道获取，那么中国被诉方完全可以据此对我方诉求提出强有力的抗辩，那，那我们岂不是会败得很惨？”

“Zz，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听证会上的出庭表现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及我要求你立刻让你的宝贝TT加速，在十五分钟内到达办公室来帮助我的原因。Zz，你还没试过以95英里时速飙车的酷劲吧？”

“保罗！我还想留着我的驾照别被吊销！”就在此时，自在听到刺耳的鸣笛，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警车直追过来，他痛苦万状地拍了自己脑袋一掌。

保罗仍在滔滔不绝，“Zz，当我们出现在国际贸易法庭的听证会上……”

“老大，”自在被警车逼到路肩停车，眼看半截铁塔一般的黑人警察荷枪实弹，虎视眈眈地逼近过来，“在去国际贸易法庭之前，我恐怕先得出席交通法庭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