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凡在沙发上坐下。方菲给文非凡沏了一杯热茶，也在沙发上坐下，微侧过身子，笑盈盈地与文非凡聊了起来：“文主任，你们办公室几位主任，”“两位，主任马驰，主持全面工作，并兼管物业中心。我呢，分管政务。”

方菲两眼注视着文非凡，又将身体向文非凡这边侧了侧，说：“政务工作挺重要，但也挺累，既要写材料，又要搞协调，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一百件事九十九件做好了，但有一件没做好，大家也不满意。”

可不是吗？先说伺候领导。古人云，伴君如伴虎，高处不胜寒。真是一点不假。就拿市公司来说，五六位领导，一人一个脾气，一人一个看法，你说咋协调？要领导团结还好办，要是有矛盾，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就没法干。再说为机关服务，机关虽不大，但也是庙小神仙大、池浅王八多的地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触动了谁的利益，谁都不干。你这办公室主任即使而而俱到、八丽玲珑也难保别人没有意见。何况我选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所以这办公室主任，正如有人所青：干好了是好王八蛋，干坏了是坏王八蛋，总之是王八蛋。”

天也挽过，但总是冷静有余、热情不足，所以当他这么近距离地呼吸着方菲特有的热情气息时，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边走边谈，谈文学，谈人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到了方菲的宿舍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方菲和文非凡都发现，对方的发梢上、眉毛上都挂着白茸茸的霜挂。方菲扑闪着大眼睛俏皮地笑了，柔软的手很亲切很有内容地握着文非凡的手，嗲声嗲气地说：“明晚我还要听你讲课，还要你送我”

“行。”文非凡感到，送方菲的感觉特爽，真是如诗如画、如饮佳酿、如沐春风。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了好远，他又一次回头时，还隐隐地看见方菲站在路灯下朝他挥手。

随后的两三天里，文非凡和方菲白天一起修改材料，晚上照例在九州大酒店讲课，然后照例是文非凡送方菲回家，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特别是文非凡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密县支公司许文庆经理在九州大酒店设宴，为文非凡送行，请来了赵向东副县长作陪，更使两人的感情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赵向东刚从宁河县调到密县任职。赵向东在宁河县任副县长时，主管城建，为了搞形象工程，曾在三天之内扒掉一条老街，外号“赵大扒”。赵向东酒量虽然不是很大，但在酒桌上很活跃，说：“文主任啊，今天你得喝。你是南方人，我是东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