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看着晏倾君紧握五彩琉璃珠的手,扬了扬眉头,转个身子躺在榻上,不语。
晏倾君突然想到什么,温柔地笑着,蹭了过去。
“哥哥……”晏倾君扯了扯他的袖角,“你告诉我那把逆天刀哪里来的,等到了宁城,我就把这个扔了!”
晏倾君亮了亮手里的五彩琉璃珠,晏卿眯眼瞧了瞧,无甚兴趣地翻个身,懒懒地道:“你扔了这个……对我有何好处?奕子轩不是我师弟么,我还怕你引来奕家人对付我不成?”
晏倾君跟着爬上榻,不以为然道:“那不一样,有了这个,凡是奕家势力插足的地方,对你至少得礼让三分!哥哥你告诉我白玄景在哪里,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白玄景?”晏卿翻身正对晏倾君,睁眼挑眉道,“没听过。”
晏倾君心中一顿,娇嗔道:“那你给我的那把匕首哪里来的?”
大半月的相处,晏倾君发现晏卿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他撒撒娇远比发火来得有用,于是这半个月来几乎把她这半生的“娇气”都耗尽了。
晏卿撇嘴笑道:“捡的。”
晏倾君一恼,翻个身背对晏卿,问了半个月,那滴水不漏的嘴巴永远说那把匕首是“捡的”。晏卿倒是来了兴致,一手撑起脑袋,尝试着掰过晏倾君的身子,低笑道:“不若你先告诉我,去南临作甚?”
说着,一手游移到晏倾君腰间,迅速抽出那张纸笺,躺回原位,一面看着一面叹气道:“阿倾……这两个字,能看出什么?”
晏倾君心中一动,看来是自己的猜测出了岔子。
若“晏卿”是白子洲的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两个字中藏着的秘密。
白氏既然擅长模仿他人,自然有一套不容易被他人模仿的诀窍。“阿倾”二字,看似普通,实则一横一撇都用了技巧,外人即便是模仿了母亲字迹中的“形”,也仿不出那“神”来。就算是她晏倾君尽得母亲真传,也写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字来。
倘若白玄景与“晏卿”关系匪浅,既然将那么重要的逆天刀交给他,为何会连最基本的“仿字”晏卿都不知道……
莫非那刀真是捡的?
思及此,晏倾君心中一阵烦闷,又断了一条线索!
“二位,宁城到了。”未等晏倾君答话,年老的车夫掀开车帘,一眼瞧见二人正并卧于榻上,老脸“刷”地红了一片,忙放下车帘低声道,“前面便是港口,但是人员盘查向来严格,没有东昭或是南临的行商证,是不会让外人上船的,二位可以下马车了。”
晏倾君无谓地起身,理了理衣物。与晏卿讲所谓的礼义廉耻,那是让自己吃亏,这么远的路,马车上只有一张小榻,若是一路硬坐着,到如今骨头恐怕都散架了。
晏卿嘴角挂着笑,先行下车,随即转身,扬手将晏倾君抱下马车。
老车夫再次转过脸,晏卿在他手心塞了一锭银子,便笑盈盈地拉着晏倾君往港口的方向走去。
南临能“与世无争”,外界少闻消息,与其“与世隔绝”的对外政策是息息相关的。南临的每个边界入口处,守卫极为森严,他国人口,除非从商者,绝不放入,而本国人口,除非从商者,绝不放出。
即便是“商者”,南临的控制也很是严格,商人皆是经过筛选,出国门只“从商”,不涉外事,而入得国门的商者,也因为南临的排外,探不出多少消息来。
晏倾君想着晏卿既然早便打算去南临,应该是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没有过多担心。可是到了港口,见他只是在那领头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即那人看向自己,上上下下扫了一便,随即恭敬地弯身,请他二人上船,晏倾君还是唏嘘了一把,这未免……太过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