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求你拿到全部,只要从四国手中拿到其中三样,我便带你见梦烟。”白玄景的面色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殿内不停跳跃的细小尘粒使得他的双眸雾蒙蒙的一片,他转首看向晏倾君,微微笑道,“并且,这南临公主的位置,就让你坐了。”
晏倾君不再掩饰面上的狐疑之色,眯眼不解地睨着白玄景。
白玄景轻笑了两声,继续道:“我不喜欢你。”
晏倾君扯了扯嘴角,这么明显的事实,他可以不用废话。
“你太像晏玺。既然你喜欢位居孤寡,让给你也不错。”白玄景神色不明地笑着,从袖间掏出一物扔给晏倾君,漫不经心地道,“这是夜行军令。”
晏倾君接住令牌的手险些被他这句话烫到。
传闻中控制夜行军的夜行军令?
往日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五国夜行军,既然夜行军存在,夜行军令确有其物也不足为奇。只是白玄景身为白子洲的嫡系传人,能在南临立足,夜行军的势力对他而言必定举足轻重。他现在却将夜行军令拱手相让……
“这只是南临的夜行军令。”白玄景扫过晏倾君手中的令牌,微笑地看着她,手中亮出另一枚银白色的令牌,“这里,还有东昭的夜行军令。只要明日你顺利取到那四件物什交给我,我便带你去见梦烟,给你南临公主之位,还有南临、东昭两国的夜行军令。”
晏倾君收起手中的令牌,微微挑眉,轻笑道:“这报酬,真是丰厚啊。”
“比起你妄想与他人联手除掉我再坐上公主之位,这条路,是不是要好走得多?”白玄景的眼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晏倾君敛目低笑,“既然你只要那四件物什,公主是谁都无所谓,是不是我选谁为夫,你也无所谓?”
“明日选夫的人是你。百官当前,众目睽睽之下,你要选谁,我自是管不得。只是不得不提醒一句,莫要轻信他人,小心反被人吞入腹中尸骨无存。”白玄景深深地看了一眼晏倾君,站起身,“明日之事当如何抉择,你自行衡量,记住,我只要蓝染、绿倚、红韵,至于黄律……呵,恐怕你是拿不到……”
晏倾君面上的笑意随着白玄景背影的远去渐渐散开,面色逐渐沉着,眸子静如湖水。
以权势为诱饵,的确够吸引人,白玄景也的确够了解她。可是,要集齐“五色”,为何一定要找她?
这个疑问,在第二日的选婿大典上晏倾君找到了答案。
翌日,春风和煦,朝阳如纱,南临皇宫本就布局别致,大典所设之处又是楼台林立,如同大户人家的山水后院。
晏倾君高居于一处三层高的塔楼顶端,身披华服,面掩薄纱,与选婿众人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将那相貌遮得若隐若现又不会显得刻意疏远。
在此之前她便看过最终手持信物到南临皇宫者的名单,除了一个让她略有忌惮的祁天佑,并未看到特别出众的。可当真身临现场,竟发现许多一夜间冒出来的“意外”。
譬如许久未见的商阙,譬如此时应该在利州的晏珣,身边还跟着不该在晏珣身边的奕承。
白玄景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从祁天佑手里拿到绿倚,从商阙手里拿到红韵,从晏珣或是奕承手里拿到蓝染,谁来冒充惠公主,会比她晏倾君更适合?
只差一个贡月……贡冉升的信物给了晏卿,是以,今日他并未出现。此刻贡月十人中,最为扎眼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抹墨绿色了。
晏倾君不得不往晏卿那边多瞥了两眼,又多看了南临的百官几眼,好似……当真无人识得晏卿?或者说,即便是有人认识,也不打算戳破晏卿的身份,是以,他坐在贡月一边也无人面露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