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楚连云看到青舟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兼职，”青舟心想，还不是被你害的。眼睛余光匆匆扫过叶赞，他神情复杂。来不及体会其中意思，只听平地一声雷，“城管来了。”

四个字铿锵有力，瞬间方圆百里，干戈大动。

城管，城管，掀翻一溜地摊。

青舟顿时什么悲花缅月的心思都没了，兵贵神速的把货品死命往大包里塞。

城管和小贩，一为猫一做鼠。本来这里并没有城管，小贩多了就有了城管。

小贩打的是游击战，讲究一个敌进我退，神出鬼没。城管打的是持久战，主张一个敌驻我扰，出其不意。

若被城管抓了，货物全部充公还要罚款，青舟此刻哪还顾得了形象，一通胡塞满装，把大包一抗，任凭楚连云在身后“学姐学姐”的叫，她头也不回冲进了小贩大部队里。

知道什么叫刷屏吗，见过像刷屏一样狂冲的人群吗？在这一时刻，程青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原来摆地摊遇到前男友并不可怕，遇到城管才可怕，挤在一群疯狂小贩中间怕上加怕。青舟边跑边想，如果此刻能出现黄飞鸿，一个蜻蜓点水，踩着一溜脑袋，拎出十三姨的辫子回家，那该多好。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现在有的只是自己这两条腿。

一晚上一笔生意没做，青舟穿街过巷灰溜溜的回家。

苏合意还没出门，见她垂头丧气的进门：“哈哈哈，遇到城管了吧。”

青舟把大包一扔，点头。

苏合意拍拍她的肩，“没事没事，你比我强多了，我头一次遇上城管，东西全丢了还把自己的皮包落现场，里面放着我的身份证。”

“然后？”

“然后第二天，我就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了。”苏合意边说边笑，“走，别想了，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2】

苏合意领着青舟一头冲进了“夜未眠”。

一进门，经过一条不算长的甬道，忽然豁然开朗，里面音乐轰隆，竟洞天别开。

再走一段路，音乐渐止，青舟被苏合意领进了一间房。

房间很空旷，木质的地板，镜做的墙面，中间林立着几根铁棍，妙龄女子在上面使劲的蹭。

传说中的，Pole Dance。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换衣服。”苏合意说。

“哦”。青舟被满屋的长靴皮裤女晃直了眼，像是唐三藏进了蜘蛛精的盘丝洞，大开眼界。

清歌丝竹，女孩们随着音乐节拍倚着钢管扭动身姿。若有似无的摩挲，弯腰、旋转，长发一甩，眼波旖旎。没有五光十色的舞台，没有暧昧非常的灯光，单单是寻常的排演，就让人踯躅不前。青舟抱着自己的大衣挪不开腿。直到有人走到她身边才回过神。扭头一看，那人正弯着一双眼眉冲她笑。

“程青舟。”那人面目工整，眼眉清晰，“好久不见。”他说。

地球果然是一个村，走哪都能遇熟人，竟是前不久相亲桌上的男人。

“你……好。”青舟有些吃惊，好奇的打量他。

林肖也左右前后的看她，这叫她迅速回忆起自己相亲那天的德行，下意识捂住脑门。林肖笑意加深，“你怎么会在这？跳钢管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