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云想走。

颜华阳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脚踩上去，又伸手拦住她。

细云对上他的视线。

“常翊东现在出去了，唐悦也出去了，说吧，崔细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当我扔掉你这个包袱……”

想怎么样，她不想怎么样。“放手，颜先生，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是老板，我是服务员，只是这样而已……”

他不屑的轻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不过也不重要，不管你想怎么样，不要再缠着我就行了……”

早已经死了的心，可还是会疼，一个妈妈生的两个孩子，会什么差距会相差这么大，细云微笑着看着他。“这样最好，我也这样觉得。”

他惊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不适应，靠在墙边，冷眼看着他，门被常翊东推开。“没事吧。”他的视线在细云和颜华阳身上来回移动。

颜华阳冷笑。“能有什么事，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把一切弄好之后已经接近二点，常翊东送她和柯白然回去，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唐悦看了看细云身上穿的衣服，开口让常翊东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她刚要开口说谢谢，又想起唐悦刚才说她越来越客气，她们两个曾经的关系，的确是不需要如此生疏。

微微笑了一笑。

颜华阳别开眼，虚伪。

上车之后就很安静，常翊东开着车，颜华阳坐的副驾，她们三个女人挤在后面，细云默默的看着外面，收回视线的时候和柯白然的视线撞个正着，柯白然最初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一会儿下来心里已经犯起了嘀咕，她面有疑色，细云垂下眼并不看她，她知道，柯白然不是八卦的人，她不说，她便不会问太多。

电话响了起来，是史景铭。“到家了吗……”

“还没……”细云轻声开口。“你还没睡……”

那边顿了一下。“还没，马上就睡了……”

其实史景铭日日如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细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景铭，不用等到这么晚的……”

他嘿嘿笑了一下。“没事，你是我手下嘛，你的安全，我当然得关心，没事，我只是打个电话来问问，你别有压力……”

“谢谢……”

细云并没有讲几句。

“找到新男人了……”颜华阳回过头问。

她垂下头，没有应声。

“颜华阳，你说话就不能的好听一点……”唐悦有些气愤。

“但愿这个男人笨一点，会上你的当……”颜华阳嗤道。

柯白然握住了她的手，细云深吸了一口气，颜华阳仍然是颜华阳，而她，已是不是那个崔细云了。

这样陌生的感觉，真好。

从那天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那一天的事也许是颜华阳交待了，没有传开，倒是副总大概揣测不了颜华阳的意思，对她恭敬了很多，还特地为那天的态度给她道歉。

细云沉默的接受了，她知道，如果她不接受，副总的态度会更古怪，会更惹人怀疑，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事情，能少一桩是一桩。

史景铭倒是对经理突然的转变有些奇怪。

“细云，你打碎了一个酒杯，副总看见了却仍然说没关系，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不像副总的作风，他对你是不是……”

他们那时准备吃午饭，酒店天台，风大，她的视线看向了远方，远处的祈远山仍然肃穆宁静，青青的山脉，细白的流云……日子也就这样云淡风清的过下去……

也许有一天她会告诉他所有的事，过去的一切，她的天真，她的磨难，她的感情，她二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对不起，景铭，也许有一天我会向你坦白一切，但不是现在。”

那一天要等多久？他怔了怔，到底没有问出口，等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愿意等下去。

时间可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但也可以拉近。他会慢慢的，一点一点把这距离缩短，如果她的心已经凉了，他会捧到怀里，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捂热。他想，这就是爱情最动人的地方——无怨无悔的付出和等待。

“好，我不问了……”他笑了笑，眉眼微弯，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两个饭盒。“来，饿了吧，午餐，已经加过热了……”

掀开就是一阵饭香味，他把菜多的那一盒递给她。“多吃一点，你太瘦了……风一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