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凌武和苏月一左一右站在电梯门前。

凌武看看电梯门上端依次闪烁的数字，2、3、4……电梯才刚上去。凌武看看苏月，她也正看着他，像是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笑笑并没开口。凌武有些没话找话地说，外边雪下得真大呀！苏月说，是啊！然后又是沉默。两个人尴尬地互相看看。终于苏月开口，那天，谢谢你大哥。凌武说，没事儿。苏月低了头，耽误他时间我过意不去。凌武笑，不会，送送你那才用多大点儿工夫？他自己说送完你他还有事儿，反正他也是要出去的嘛，就当顺路带你一程，怎么能说耽误？你不了解我大哥，他天天都有应酬，那天，到两点了才回去，这还算是早的呢。凌武有些意外地看到苏月脸上有一种错愕的表情。

这时候何小红风风火火地从大厅直冲过来，远远地就冲他们打招呼，嗨。来到近前，她伸出双手很亲热地在凌武和苏月肩上重重一拍，早上好。然后站在凌武那边，这么巧？苏月笑笑，早上好。停了停说，我们也是在电梯口碰上的。何小红夸张地叹口气，现在的司机水平真够戗，那出租车开的——就像蜗牛在爬，我急得摔了车门一路跑来的！这不，紧赶慢赶，最怕周一晨会迟到，要扣好多钱呀！她转而又幸灾乐祸地，看着吧，这么大的雪，最好有多多人迟到，这个周末就可以大会餐了。

公司有规定，迟到罚款。根据场合的不同、情节的轻重来决定罚款数目的大小。罚款累计到一定金额时，公司老总就用这钱带全体员工来一次聚餐。像周一晨会这样比较重要的会议，主管级迟到都是要罚二百元的。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在晨会上迟到。至少苏月来公司还没发现过。

凌武有些反感地看看何小红。她和他站得很近，几乎就是靠在一起。想了想，他终于没动。

何小红毫不知觉地继续，哎我说凌武，圣诞节再去你家玩吧，地方大设备也齐全，再找不到这么好的场地了，可以邀请你家人一起参加呀——你爸妈，还有那个小家伙，叫磊磊没错吧？还有你那个酷酷的大哥，她抓住凌武的胳膊，还可以叫你大哥带夫人一起哦，对了，她蹙起弯弯的细眉，那天怎么不见你大嫂呢？看磊磊那模样，你大嫂一定很漂亮，对吧？

凌武冷冷地看着何小红，你这么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情呀？

何小红扁扁嘴，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