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苏月觉得做客户关系官员没什么不好，这骤然间的轻松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她换个舒服的姿势在座位上，看看面前桌上这部电话，一个上午，它只响了四次，还都是些很简单的小事，她很快就解决了。她再远远看一看总经办那边，何小红肩膀和耳朵间架着电话，一只手拿着手机像在翻看着手机短信，另一只手一页页取传真机上发送过来的源源不断的纸张。何小红是个急性子，苏月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

忽然何小红远远地冲苏月做个手势，稍后苏月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苏月接起来，你怎么换了电话也不通知我一声？快告诉我你现在的号码。是雯。这家伙总是出其不意地冒出来。从第一场雪到现在，又有快三个月没有她的音信了。苏月把办公室电话留给了雯。代总经理，不，现在应该叫做总经理了，总经理并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再给苏月配一部手机，他像是全忘了这事儿。苏月也不提。客户关系官员的主要工作就是受理客户的电话投诉，基本上就是坐班，外出机会几乎就没有，所以有没有手机区别不大。李佳蔓抱不平，做通信的都没手机用岂不让别人笑话？凌武是想从销售部的配额中抽一部手机出来给苏月，被苏月制止了。现在这种时候，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中午吃饭，苏月、凌武、艾烨、小孔还有销售部售服部几个坐班的员工一起，在福楼快餐厅迎面遇上正往出走的何小红和张岩洪。何小红手里提着个不锈钢饭煲，张岩洪手里拎着个大塑胶袋。前任市场总监现任总经理自进驻了总经理办公室后就不再外出吃午饭，他叫何小红专门买了只大号不锈钢饭煲，装菜装汤装饭甚至醋碟都一应俱全，那个叫张岩洪的司机就每天中午专门负责接送何小红买饭，顺便也把他俩的午餐带回来。当然了，办公室门一关，只何小红和总经理两个在里面，张岩洪自己找个什么地儿就解决了。

圣诞节过后凌武和何小红再没说过话，有时候工作上有什么不能不说的事，何小红也是叫李佳蔓或其他人代为传达。有时候迎面碰见，何小红都远远地就避开。可今天这样躲都躲不过去，何小红硬着头皮冲大家笑笑，吃饭啊！凌武脚步都没打顿地就走过去了，艾烨笑笑，是，吃饭。苏月也笑着点点头。何小红拔脚就要走，李佳蔓尖着嗓子叫起来，何小姐，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吃火锅，你参加吗？何小红将信将疑地停下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她做了总经理秘书，销售部的人都侧着眼睛看她，现在，邀请她？何小红本能地回答，不一定，我晚上还要陪总经理去见一个客户。李佳蔓没等她话音落地，你去不了就算了，那你得把钱给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