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良,你现在放下手里的事情,马上赶到黑天鹅大酒店,酒会马上开始,我担心这次推介会,人多嘴杂出是非,你跟紧些。”刘志恒的话没有商量的语气,他此时想到的是让任信良及时赶到酒会现场,并且要和黄永利时刻在一块。在刘志恒的大脑中,正有一根极为敏感的神经,像万伏高压电线一样,容不得触碰。
刘志恒与任信良结束通话之后,又写好一则短信,发送到任信良的手机上。短信内容是:“事成于密,败于疏,补台是低层次的,搭台才是高级阶段,老弟,英雄主义是一种虚荣,需要理性主义者的及时修正,一定要把黄永利看紧,切切!!!”随后,刘志恒又给黄永利编发了一条短信:“永利,孤军奋战不易,群记、名记,你上我下,我怕你体力不支,打熬不住,信良即刻到场,二位联手,把名记们干扁!我相信你!”给黄永利的短信刚刚发送成功,任信良的短信回复便到了。
“走一步,看一步,步步为营啊;想一句,说一句,句句投机呀。天衣无缝。”刘志恒看着任信良的短信回复,刚才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对着从餐厅过来的办公室副主任李琳笑着说道:“你看信良,就是省心、放心、用着顺心,永利要是和信良这样,我就更放心了。”
“你呀!天生是个操心受累的命,过去说黄永利精明,懂事儿,会来事儿,好,也是你;说任信良书生气太重,太死板,太规矩,也是你,你呀!
快点吃饭吧!”
李琳十足的女主人神态。李琳和刘志恒在一起同居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但是,他们并没有让集团公司的人和外界的朋友们察觉到。五年前,刘志恒的妻子神秘地去了澳大利亚,当时,刘志恒对外界说,妻子李静芳是为了女儿留学,专门去陪读的。但是,两年之后,刘志恒和妻子两人就秘密地办理了离婚手续,而这一切,创亿集团公司的上上下下的职工并没有人知道。
刘志恒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对着电视努了一下嘴,说道:“政府有时候真是跟着添乱,一个个领导就知道场面风光,却不知道企业的难处,不了解企业在想什么,事情正是关键当儿口,非得搞什么推介会,酒会什么的,又是记者采访,又是电视转播。”说完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当头头的,真难伺候,多好的机会,有些企业巴不得有这样不花钱做广告的机会,抢着上还来不及哪,你可倒好,整个儿就是一个好赖不知嘛!”
“亲爱的,不要妇人之见好不好,欧洲枫景园什么情况,是推介报道的时候吗?”
“怎么不是时候?推介推介,媒体宣传宣传,房子不是能卖得好吗?”
“唉!你懂什么?那欧洲枫景——”刘志恒忽然欲言又止,转过头去看着电视。他始终掌握这样一条原则,涉及工作上深层次的关键问题坚决不说,涉及官场上的事情坚决不说,只是偶尔回到家里和李琳闲谈一下公司里的人事。
“边吃边看吧!饭都盛好了,餐厅的电视开着哪!”李琳催道。刘志恒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对李琳说:“你说给永利发短信吧,他就不像人家信良那么痛快,有信必回,每回必快。”
“别这么苛刻好不好?黄永利就是黄永利,任信良就是任信良,黄永利要是也那么痛快,不就变成任信良了?”
“没看出来呀,你说的蛮有道理的嘛,对,说的有理。”
“谁没有一点事儿,这是在地方,不是在当年你们的部队里面,每天整得那么紧张干吗?宽松一点啊!”李琳在餐桌前坐下,笑着说道,随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播放韩剧的频道。
“琳琳,我在琢磨,有些事并不是我故意多心,这…年多来,永利变化挺大的。”刘志恒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停下来,说道。
“哪变了?都是你的部下,他能变哪去?”李琳有些不耐烦。
“你刚才没看电视里,黄永利看高原的眼神?”刘志恒说这话时的神情,像个喜欢打听事儿的农村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