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韦尔权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我不确定你可以这样叫他。”

是个男人。

“长官，负责的人是谁？”

“来自斯特拉思克莱德的警官，查尔斯安科拉姆总督察。”

哦，该死！怎么是他！他与安科拉姆最后一次见面时还指控后者贪污受贿。安科拉姆早就知道自己会负责调查这件事，那天他就知道了。他那暗自得意的笑，仿佛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注视雷布思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很可能变成势不两立的对手。

“长官，安科拉姆总督察和我本人之间恐怕有一些摩擦。”

卡斯韦尔直直地盯着他。“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长官，这个恐怕不行。”

“如果确实如你所说，我可以换人，让弗劳尔总督察来负责。他现在的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他以种植大麻为由逮捕了那个国会议员的儿子……”

雷布思咽下一口唾沫。“长官，我宁愿那个人是安科拉姆总督察。”

卡斯韦尔怒目而视。“这可不是你的意愿所能左右的，不是吗，警督？”

“是，长官。”

卡斯韦尔发出了一声叹息：“安科拉姆已经接到了指令。就让我们期待他的表现……你觉得这样满意吗？”

“谢谢你，长官。”我怎么会这样呢，雷布思暗自纳闷，他竟然感谢这个将他置于安科拉姆监视之下的男人，“长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卡斯韦尔又开始看文件夹。而雷布思则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隙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卡斯韦尔手持一份文件，口中念念有词，头也没有抬一下。

“今天早上你去拉索干什么？”

“长官，您说什么？”

“有具尸体从运河里打捞上来。我听说你当时就在那里，而不是在克雷格米拉，不是吗？”

“我恰好路过那个地方。”

“而你正好辨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是的，长官。”

“你的出现总是十分及时啊。”语气中流露出浓重的讽刺意味，“你怎么会认识他？”

脱口而出还是闭口不谈？都不可取。那就搪塞一下吧。“长官，他是我们的一个情报提供者。”

卡斯韦尔终于抬起头。“给谁提供情报？”

“弗劳尔警督。”

“你打算偷偷利用他给你提供情报？”雷布思紧闭着双唇，让卡斯韦尔自己去作判断。“在一个特别的早晨，他摔倒掉进了运河里……这也太巧合了吧？”

雷布思耸了耸肩。“长官，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卡斯韦尔的眼睛，直到彼此都不得不错开眼神。

“警督，你走吧。”卡斯韦尔说。

雷布思走到走廊后才终于眨了眨眼睛。

他从费蒂斯给在圣雷纳德警察局的吉尔打电话，手不停地颤抖。但是吉尔不在那里，而且似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雷布思请总机给她的传呼机发信息，然后让接线员帮他接通刑事调查组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希欧涵。

“布赖恩在吗？”

“我有好几个钟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秘密策划什么事情啊？”

“这地方唯一策划的事情就是如何整死我。你见到他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要是你碰到吉尔坦普勒，也这么对她说。”

还没等希欧涵说什么，他就急忙挂断了电话。也许她会主动提出帮助他的，但是雷布思此刻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把别人也牵扯进来。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吉尔坦普勒。吉尔……他有问题想问她，是紧急的问题。他试着拨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在电话答录机上留了一条信息。紧接着，他又拨打霍尔姆斯家里的电话，也留了同样的一条信息：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