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脑子里都在反复的闪现安画的惨象,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了会怎样的心情,说到底,女人还是不要出来混比较好,找份普通的工作,嫁给一个风光的男人,低眉顺眼的伺候公婆后,有得一点时间还可以跟姐妹们打打麻将,做做美容,逛逛商场,老公回来以后揣摩着他的脸色,偶尔也可以骄傲,那是他在用动物般的眼神乞求交配的时候。
晚上白哲瀚过来陪了一会儿床,陪姜莜莜看电视,笑的七零八落,没有人进来打搅,送药的曾媛一句话都不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东西放在门口。
姜莜莜带着胜利的眼神看了看她,晚饭基本上没有吃,最好的朋友死了,谁还能吃得下东西。也许是传销团伙的人,这帮千刀万剐的东西。
白哲瀚站起来,给她推针,他知道姜莜莜在看他,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因为这一笑,肌肉的酸痛也算不上什么了。
“明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白哲瀚收拾了东西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看起来不会下雨。
再也没有比睡不着更难受的晚上了,明明身体很累,就是睡不着,身体里有一万只小虫在钻,从心到肺,从肠到胃。
凌晨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床边有个人站着,只是个黑色的影子,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自己。
这里是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也许是游荡过来的刚死的人的鬼魂,院子外面有人在放鞭炮,噼噼啪啪,是庆祝还是哀悼不可知。
睡到中午的时候,曾媛进来了,例行量体温后丢了一个大袋子放在她床上,“白医生吩咐你穿上,三十分钟以后他会来接你。”
姜莜莜坐起来打开袋子,曾媛好奇的看,是一条漂亮的长裙,米色柔滑丝绸,吊带上布满了立体小朵玫瑰,玫瑰的中间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水钻。
“试试吧。”曾媛的脸上闪过一丝嫉妒,“挺贵的。”
姜莜莜站在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人就像一枚糖果,诱人的是包裹在糖果身上的花花绿绿的糖纸,至于是什么滋味,只有打开糖纸才能尝到了。
从医院出来,穿护士服的曾媛哀怨的看了白哲瀚一眼,姜莜莜看见了。
下午总算不要呆在可以闷死人的医院里了,听白哲瀚说晚上朋友有个聚会,他想让她出席——作为自己的女朋友。
姜莜莜躺在美容院的床上,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死海泥,只留两个眼睛和一个嘴巴,薄荷香薰的味道催人入睡。
做美容的女孩说,你男朋友长的真帅。
于是姜莜莜吃力的带着小小虚荣说道,“很多女孩喜欢他。”
下午四点才开始做头发,斜着的发髻上插了一支翡翠绿的蝴蝶簪子。
白哲瀚来接她的时候有点震惊,姜莜莜很美,可惜没有一双配得上这条裙子的鞋。
到商场去买鞋子,那是一个唱戏的比看戏的多的那种奢侈品商店,GIUSEPPEZANTTIDESIGN水晶鞋熠熠生辉,姜莜莜十分喜欢那斜着的像树叶一样的水晶。
包包也要配,同色系的swarovski晚礼服包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白哲瀚说道,“手袋就像女人身上的第二套衣服,质料、款式都透露着女人的品位和地位。那蓝心湄不是说,不管你头发再脏,脸再油,衣服再臭,只要你身上背着一款名牌包,你的身份就不会降低。就连你去逛名牌店的时候,服务小姐也会对你毕恭毕敬!”
再看看自己,姜莜莜忽然觉得有种幻觉,旁边是白马王子,自己就是穿上水晶玻璃鞋的灰姑娘。
白雪公主常有,灰姑娘不常有,公主落魄后还是公主,灰姑娘穿着水晶鞋还是灰姑娘。唯一不同的是白雪公主够不够白,灰姑娘够不够灰。
车开的很远,几乎到了郊区,穿过海边,人越来越少,车也是。姜莜莜有点不安。
白哲瀚腾出一只手来握着她的手,“很快就到了。”
是一栋漂亮的私人别墅,门口停着的小车华贵的在灯光中装饰着空旷的停车场,门口警卫敬礼,伸出手来检查请柬。空气中潮湿带着些陌生的味道让姜莜莜全身发抖,关键是那身行头让她觉得很不习惯。
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带着他们穿过镶着油画的长廊,步入大厅,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有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厅的周围都是些好吃的,姜莜莜咽了咽口水,不敢四下探望,只是感觉这里的男人很年轻很帅,女人都很高很漂亮,一个个身上都香喷喷的——当然自己身上也是,晚礼服包里就有一瓶小香水。
姜莜莜只是其中的一员,没有像偶像剧里的灰姑娘一样变身后引起众人的轰动和关注。
一个老人从楼上下来,头发雪白,很开心的样子看着一群人。
音乐停了,大家都看着那个老头。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夜晚,玩的开心点吧。”老头笑着拿着香槟颤抖着打开。
姜莜莜觉得他很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