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莜莜搬家了,三次搬家等于失火一次,还好东西不算多,随便收拾收拾,装在一个大的编织袋里。
新的住所远离中心市区的喧嚣,坐公车去市区要两个半小时,这条路上除了每隔三十分钟有一趟巴士歪歪扭扭的开过来,大部分时候都是些卖菜的二道贩子从乡下收了菜和鸡鸭鱼的三轮摩托车,出租车都少有,就算有,也是偶尔路过,一阵风似的没了影子。
中介说这座小楼其实里面装修不错,房东出国了,一年最多回来一次,主要的是怕房子没人住,否则也不会这么便宜。
姜莜莜第一次看到这栋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房心里就升起一股寒意,尖锐的屋顶上长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阴森森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推开大门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夹杂着腐烂小动物尸体的味道,仔细看,阴沟里的小老鼠已经被沉积已久的死水冲刷得发白,骨架隐约露出。
里面供着两个老年人的遗像,黑框白面人,在这下着雨的黄昏显得压抑,客厅的灯坏了一只,黯淡的光线让人觉得秋天提前要来了。
“不怕,那是房东的父母,都去世了,怕他们不肯离开,就一直供在桌上,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姜莜莜抽了一下筋,腿上,大概是伤还没有好,虽然不疼,但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当下就坐在客厅的大椅子上,抽出钱,认认真真的数。
“好怪,有点鬼屋的感觉。”姜莜莜一边看着中介男,“不会因为这个才那么便宜吧。”还是那个短袖衬衣加领带的年轻眼镜男,他的皮肤很白,在阴暗的光线里看起来五官像跟这张脸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浮在这张脸上,诡异的笑笑,“你相信这些吗?上次介绍的房子风水不好,见血见刀的,所以这次是免费的看房,这里风水不错,而且又清静,买菜做饭也方便。”
是很方便,姜莜莜可以闻到五百米以外顺风飘来的菜地里的肥料味。
好吧,就是这里了,中介GG说房子可以请附近的农民工二十块一个小时帮忙把地沟清理干净,墙壁也可以请人重新粉刷,但要在天晴的时候,三天就干透了,不要的东西可以在杂物间放起来,一楼饭厅,二楼睡觉,三楼还有阁楼和阳台,做什么不好呢,才一万块一年,再弄点植物种上,不是别墅是什么。姜莜莜安慰着自己。
钱到银行存起来,上面的少许血迹让招行的MM心生疑惑,但还是很友好的清点了一下,微笑的说道,“您确定要开卡,然后存入七万元吗?”
银行MM的皮肤很白,额中心有一粒黑色的美人痣,笑起来给人愿意把钱交给她换成一张小纸片的那种甘心,姜莜莜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银行大堂的一个个子很高穿着制服的男生端过来一杯热咖啡,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一边拿出一叠表格教她填写。
空调里吹出来的凉风和温热的咖啡加上帅哥的微笑让姜莜莜的心里忽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一个熟悉的声影进了银行。
蒲远辉只想看那笔欠款收到没有,把卡插进自动取款机,脑子里想着六位数密码,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
有个女孩在看着自己。难道今天的这件湖水蓝T恤太帅,还是新剪的头发太短,或许人有魅力就是这样,上个银行都要吸引个别女孩的目光。
看第二眼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这女孩是那天晚上打架的那个,回想起她上次的倔强劲,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疼,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受这样的皮肉之苦,看她今天好端端的坐在银行里,端着杯咖啡,简单的黑白格子裙刚好盖住膝盖,小腿上有疤,但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礼貌的对自己笑,蒲远辉也不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