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形势,我建议在全市法院开展一次集中执行活动,把近年来执行积案进行一次大清理,你们看行不行?”
“我完全同意。只有这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才能激活执行工作这潭死水。”
“对,就得加大力度。”郑一鸣附和说。
“老董,我看你负责牵一下头,从各基层法院再抽调一些执行骨干,组成个执行大队,在全市掀起一次‘执行风暴’,刮它个十二级台风。”白天信心十足地说,“肯定会有收获。”
晚上,白天又带着郑一鸣来到了刘志毅家。
刘志毅的堂屋里挤满了讨债的人。刘志毅正坐在墙角抽闷烟,看白天和郑一鸣进屋,慌忙迎上前去,说:“白院长,报上登我的事,我看了。我叫卖‘法律文书’的事真是逼的。修路公司欠我的钱一欠就是九年,我拿什么付工人工资?你看,他们又在我家等了一整天了。”
白天用同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满屋的民工。民工们也用渴望的目光注视着白天。
刘志毅指着白天高声地说:“兄弟姐妹们,他就是新来的法院白院长,可是个大好人哪,你们有什么就跟他说,让他给咱们做主。”
民工们听这话,纷纷站了起来,偎到白天跟前。白天与民工们一一握手。
农民工孟庆祝握着白天的手说:“白院长,我上有老下有小,妻子长年生病,女儿晓霞、儿子晓东上学就靠我外出打工挣点钱交学费。结果——结果这几年一分钱的工钱都没拿到。没办法,两个孩子先后都辍学了。我对不起孩子啊——”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洪有、张洪亮兄弟俩也上前来握着白天的手。张洪有一边流泪一边说:“白院长,俺村是马陵有名的贫困村。俺父亲死得早,俺兄弟姊妹五个就是靠母亲拉扯大的。前几年,俺母亲得了胃癌,弟兄姊妹几个商量,砸锅卖铁也要把母亲的病治好。俺兄弟俩外出打工,来到了刘经理的建筑公司。实指望挣点钱回去给老母亲治病,一干几年也拿不到工资,家里地也耽误了,老母亲她——”说到这里,张洪有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天眼睛红红地问:“老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张洪亮泣不成声地接上说:“母亲交不起住院费,让医院赶了出来,去年病死了。俺对不起老母亲哪!”
刘志毅说:“讨债的民工们也知道是修路公司欠我们施工队的钱,他们都帮我要。为了讨债,他们在收费站的西边,搭起了小窝棚,一住就是几年哪。谁看了不辛酸——”
郑一鸣那么强硬的汉子,也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离开刘志毅家后,白天和郑一鸣的心里都很压抑。白天对郑一鸣说:“我们一定要把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案子和国鼎厂的债务纠纷案,作为这次集中执行活动的重中之重来抓。”
坐在白天身旁的郑一鸣,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黑色的奥迪车射出两束耀眼的灯光,箭一般插进了黑色的夜里。
为赶赴海州市五金厂执行马陵市国鼎厂债务纠纷案,郑一鸣、朱民生、丁雨晨和两名法警登上了依维柯警车。
郑一鸣从车窗里探出身来,对白天和董启汉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说:“请两位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平安无事回来!”他的滑稽举动,逗得大家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