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又说我妄想啊,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啊,飞上枝头啊——”本来是开玩笑,不知不觉触动往事,记忆中他的确这么说过,所以越说越当真,越来越伤感。
“原来你这么记仇。”他吃惊地看着我。
“你也记得。”我笑,“还说我。”
“辰儿怎么还没来,玩昏了头么?”他忽而皱眉,往门外看。
“别叫他来了。”我贴住他后背,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说把他交给我管教,我也付出不少心思,不想半途而废,你就别插手了嘛。再说,你一打他,我就想起许荷,心里怪难受的。”
“你这叫溺爱,不叫管教。”
“那我从明天开始管教,还不行吗。”
他想了一会儿,“好吧,反正你不行,我再亲自上阵。”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我呵他痒,“我要惩罚你。”
他反身擒住我的手腕,把它们搭到自己肩上,“一个宠字愣是把女人变成泼妇,真恐怖,我应该对你坏一点,一个月来一次,你见到我就像见到佛祖显灵了。”
“臭美。”我完全抛却了折磨人的小女人之态,露出我的真面目,“难道我就不会找男人吗?”
他立时皱了眉道:“你敢!”
“所以你要收回刚才的话啰。”我有恃无恐。
他松了眉头,摇头苦笑道:“我竟轻易喜怒形于色,真想不到。”
“儿女情长有什么不好,儿女情长,英雄气才能更长啊。”
“哪里学来的怪论。”
“奴家自己琢磨的,能耐吧?”我把当初他的话一并返还。
他靠近我,我们鼻间相触,我进一分,他亦使力,不到一会我就败下阵来,“好疼啊,你鼻子是铜的。”
“那你就是豆腐做的。”他的手开始四处游走,“豆腐就是用来吃的,不吃岂不可惜。”
我生活压力太大,或者自认为太大,所以最近没什么兴趣,推说不方便,他也就放过了我,估计他的兴趣也不浓,毕竟生存压人啊。
“形势不利于我们吗?”舍弃私事谈公事,我太伟大了。
“一直都不利。”他道,“一直在不利中获利。”
“圣上身体康健,他们这时候动,未免太不合时宜。”
“我也奇怪。”他沉吟,“难道等不及了吗,或者,希望我们认为她等不及。”
“以静制动,未尝不是一种先机。”
“长进不少啊。”他拍皮球般拍着我的头,“还先机,你知道什么叫先机?”
“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让你没事别乱翻我的书,又不听话了吧?”他佯怒。
“我一个蠢笨女子,还能翻出什么?”我逼视他,“你不放心?怕我把你比下去了?”
他笑弯了腰,差点岔气,“我怕,我好怕。”
我怒,真怒,这人的鄙视无处不在,甚至连逢场作戏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