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晏这几天的委屈,在看到兄长的那一刻爆发了,站在石拱桥上,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暖阁里升腾起融融的气流,西晏哭的快成泪人,太子西晟神色凝重,紧闭着嘴唇,似乎在酝酿什么,直到西晏陈述完了这些天的事,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
“三妹,父皇从前心里疼咱们兄妹,整个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的到,但是自从母后薨逝,现在后宫得势的是顔姬,此人巧言令色,野心很大,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不单是你,就连我……哎,父皇现在对六弟的宠爱已经丝毫不比对我们少。”
西晏忽然从西晟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最近一两年,尤其是他病情加重开始,德隆帝在关怀之余,确实在不动声色的培养后续接班人。而德隆帝的目标似乎很明显,就是顔姬七岁的儿子西旻。
西晏忽然觉得自己从前认为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以前仰仗的东西,已经渐渐的暗转乾坤。连昔日稳稳当当的太子,现在也开始如坐针毡。
“大哥,只要你安心养病,六弟再聪明再得宠,也构不成威胁,父皇对母后的感情还是在的,朝中拥护您的人都是元老级重臣,顔姬再能算计,也绝对不可能对抗的了他们。”西晏笃定的劝他。
“三妹,纪家倒了。”西晟的语气显得很无奈,“因为纪尧尘的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其实为兄早就知道父皇要你嫁给顔姬的侄子,但没有帮你说情,因为一来你留在纪家只有跟着获罪,二来顔家现在圣眷正隆,你嫁过去会有个重新的开始。为兄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进如人意,也许将来得势的真的是顔家,到时候你也算有个好的归宿……”
“大哥!我不嫁!”
“听话,纪家再好,终归不再有昔日的光景,纪尧尘从前和你再恩爱,现在也远在北岳了。”
西晏从宫里回来,原本委屈的心情更多了一重悲恸,太子妃亲自送她出了“通幽阁”,只是眼圈红红的。西晏知道她难受。
可谁又知道自己又多难受?两年恩爱的夫妻,转眼间相隔两地,不是死别也是生离,几乎这种绝望的情绪还没除去,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就替她安排了桩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婚事。
过了没两日,顔府郑重的送来了聘礼,西晏厌恶的叫了几个下人将东西都搬到院子外面。又过一天,她得到了更加委屈的消息,自己下嫁顔子昭的当天,秦家小姐也一同进门,因为是指腹为婚,不能推脱当年的约定。但由于她是公主,地位占优,因此她为正室,秦家小姐只好委屈的成了侧室。
官媒的几句话让西晏异常生气,似乎因为自己是再嫁,而秦小姐还是黄花闺女,两相对比,秦小姐更加惹人怜爱。加上秦小姐和顔子昭是指腹为婚,名正言顺,西晏是皇上临时指婚,秦小姐原本该是正室的地位被莫名的挤占,这个脾气暴躁的任性公主倒像个横插一刀的第三者。
鉴于这些理由,很明显更多的人都在为那位秦小姐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