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了,我打起精神,振奋生活,努力使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阿达的女朋友———但愿他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经常和他回忆我们在同一天里的三次偶遇,他也一样———我宁愿生活在过去,而他恐怕为了证明那是缘分。我为了能让自己快乐不惜一切手段,我变得自我、自恋、自私,我只爱自己,我只关心自己,我……有时,我喝蒙了,我会一本正经地问阿达, “你觉得这样谈恋爱有劲吗?你觉得我把你当成我的男朋友了吗?你觉得我已经忘记苏涵了吗?你觉得你能代替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阿达会笑眯眯地回答我, “至少我帮你成功地摆脱了李国庆,什么时候我再替你扫干净苏涵留在你稚嫩心灵里的那片小小阴霾,我就算功德圆满,可以得道成仙了。”
有时,我会触景生情,比如,阿达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会让我想起苏涵煮的鸡丝面,我会突然放声大哭。阿达过来安慰我,我就赶他,骂他,还打他,他都忍着,一声不吭,直到我累了,睡着了。
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说起苏涵这样、苏涵那样,一开口就立刻觉得自己不应该当着阿达的面说这些,然而又停不下来。阿达总是笑眯眯地鼓励我讲完,然后告诉我,离清明节还差好几个月呢,没必要过早地悼念这段死因不明的恋情。
有时,我还和阿达一起出现在我和那三个祸害的聚会上,我没告诉她们“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而她们似乎也没注意到,阿达已由我的“姐妹淘” 升格为我的男朋友,即使他把手揽在我的腰间。他作为“闺蜜” 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没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有了变化。
有时……老实说,这些事我全忘了,后来阿达提醒我,我才想起来我可能、似乎、大概、也许、没准……干过这样的事。我干得出这样的事!我觉得我干出这样的事———很王八。
小米粒率先发现了我的反常,她很含蓄地问我: “你最近和阿达走得很近啊!”
一开始,我没明白小米粒想要表达什么,只好跟她装傻。在她接下来的叙述中我才得知,原来她是在暗示我:即使苏涵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很好地尽到男朋友的义务,忽略了我,对我不够关心重视;但他也是为了工作,是为了创造我们的美好未来,我不能因为苏涵不在我身边,就自甘堕落地和阿达私混在一起!
“你这样跟偷情有什么区别?对得起苏涵吗?苏涵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小米粒沉痛地教育我。
“我没告诉你苏涵把我甩了吗?” 我面带微笑地问她。
小米粒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受这个现实,然后又感叹了一个多小时,听我简要地说完那个没什么过程的分手过程,发现分手理由一项为空白时,她再次唏嘘了一个多小时。由此,我必须要说,“从一而终” 的封建桎梏,即使在“80后” 的身上也没有被彻底清除掉,我们只能寄希望于“90后” …… “90后”,那又将是多么摇曳的一代啊!和他们在江湖上狭路相逢的时候,我到底是他们的“布布姐姐” 还是他们的“布布阿姨” 呢?
小米粒原本打算安慰我一番的,可看我那副轻松的表情,她只好改口说:“你这个畜生,吃掉你良心的那条狗还健在吗?没被毒死吗?你说话的口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吗?你好歹露出点儿伤心的模样,给我机会让我同情你一下,行不行?我可不想当个打酱油的,从这么大的八卦身边华丽地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