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国庆,别扮演世纪末大情圣了。我没质问你为什么跟踪我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布布同志,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样的惨痛事实才能让自己明白,苏涵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根本就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爱你!他早就跟赵小越结婚了!他一直在骗你!”
“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激动干吗?我用得着你替我抱不平吗?”
我抽着烟,用鼻音说话,这个声调最能表达我心中的蔑视与挑衅,“你以为苏涵结婚了,我就能和你在一块儿了,是吗?李国庆,你们家要是没镜子,你受累告诉我一声,我送几个给你。从你的发际线一直看到你的脚趾甲,我就没找着一个看得顺眼的地方!你省省吧!”
……
一辆拖车朝着李国庆新买的宝马下手了,正是我离开的好时机。
我跑到马路对面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从车窗里往外看,李国庆正为是该追上我,还是该照料自己的新车而举棋不定。我坐的出租车从他身旁开过,我探出头大喊他的名字,他看着我,我冲他摇了摇我的手机,然后丢出车外,身后穿来啪的一声。
识相的就别再来找老娘了,我真的烦透了!
我换了新手机和新号码。我跟阿达说: “分手吧,咱俩在一起是一场误会”。阿达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嘀咕: “这下我爹又该以为我回归同性恋的阵营了。” 我没心思去想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该死的伤害。或许,未曾付出真心的人,自然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吧。
我把那三个祸害叫了出来,向她们讲述了我和苏涵之间分分合合的全过程。我满心以为她们会很惊讶,抛给我一连串“为什么”,没想到一个个比我还要沉着冷静。我看着小米粒,以为是她提前出卖了我的八卦。小米粒一脸无辜。
“我看见苏涵和那个女的不止一次了。” 瓶子说。
“我也是。” 毛球低声附和。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当时苏涵就走过来跟我介绍,说那是他的未婚妻。我想,你肯定知道了。” 瓶子说得挺委屈。
“我遇到的时候,他已经跟我介绍说,那是他的爱人了。看来你遇到时比我早。” 毛球不无遗憾地对瓶子说。
“这么精彩的场面,我怎么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小米粒很不平衡地叫唤, “我还以为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呢!她跟苏涵和好的时候,我还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唉,我错过了多少精彩啊!”
“你们俩天天出门吗?能看到才是奇迹呢!” 毛球反问。
“所以你们就看着我像个小丑似的表演,编些乱七八糟的谎话也不拆穿,看我重蹈覆辙也不提醒,然后回家拿棉被捂住脑袋自娱自乐地哈哈大笑!你们还是我的朋友吗?!”
我吼完,站起来就走,没再看她们一眼。
完全可以把我那时的行为解释为恼羞成怒,但毛球和瓶子的沉默也不是完全无可指摘。这是我们多年来第一次闹翻,小米粒从中斡旋,企图扮演一个“和事佬” 的角色,结果被双方分别骂了回去。我的理由是,她们看到了却不告诉我,没有尽到朋友的职责;而她们的理由是,不想提起我的伤心事,没想到这么体贴的行为竟然还要被我指责。
我不愿再去想这事,因为我们谁都没有错———又是一个他妈的暧昧的不分对错的结果!从上大学那会儿就已经建立的友谊,似乎一下子崩塌了。小米粒就像个苍蝇似的成天在我耳边嗡嗡,朋友之间要学会宽容,要宽容!我的回答是, “操,拿宽容调戏谁呢?” 小米粒不再言语,看来她是站在我这边的。幸亏我们是“四人帮”,否则还真达不到2:2的完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