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打开车门直接向白色本田走去。走到驾驶员位置上轻轻敲了下车玻璃:“这孩子状态不太好,还是带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如果有急事,不妨联系一下他家里人。”
阿姨很不耐烦回头看一眼贝玺:“这孩子经常用这种借口逃避去幼儿园。你过虑了。”
突然而起的无明火直接冲向郁可菲大脑,令她不自觉提高声音:“人要有起码的责任心,雇主请你是为了照顾孩子,孩子应该是你工作的第一位。其他的,都应该排在后面。”
那阿姨似乎不想和她费口舌。
郁可菲很无奈地看着车玻璃快速关闭。
这时候,泪迹未干,情绪也略显委靡的贝玺竟然快速打开车门:“PP阿姨,我爸爸出国公干,家里只有我和阿姨。”
孩子的举动让郁可菲做了一个异于平常的举动,她直接拉开驾驶室车门,对那阿姨说:“不如这样,你既然有急事就先去办自己的事。我今天正好要去医院,把这孩子交给我,我顺道带他去看病。我叫郁可菲,住C幢15楼。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叫来小区保安证明我的身份。”
这也许是郁可菲十六岁之后第一次向外人放低身段,这种异于平常的一反常态,事后,她理解为是一种渴望。内心里她渴望和这个孩子单独待一会儿,她明白这是因为那个梦。
阿姨很犹豫。
贝玺却快速打开车门走到郁可菲身边拉着她的手。
车子副驾位置上的手机再次鸣叫。阿姨脸上焦急神色再起。
这时候,贝玺说:“阿姨,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
听到这句话,那阿姨居然柔声对贝玺说:“乖,好孩子。”
这行为等于变相教孩子撒谎,郁可菲真怒了。可是,为了能顺利带走这孩子,她强忍下这股怒气。
保安证实过郁可菲的身份后,白色本田车绝尘而去。
贝玺执意坐到副驾驶位子上,提起精神仰起小脸:“PP阿姨,我不想去儿童之家。”
孩子嘴里的“PP”就是漂亮,郁可菲觉得好笑。
她抬手抚了把贝玺的小脸:“贝玺,叫我可菲就行了。我们今天不去儿童之家,但有个条件,等一会你要乖乖的哦。”
贝玺顺从地点头:“可菲,我不喜欢阿姨,每天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就剩我自己在儿童之家,她总是很晚才去接我。”
郁可菲笑容柔美:“贝玺,不可以这样哦,阿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嘛。”
贝玺似懂非懂地点头后又摇摇头:“她的工作就是照看我啊。”
从贝玺无心的只言片语中,郁可菲知道贝玺姓凌。他和爸爸凌长风住在小区后面的独立别墅区,他从小没有见过妈妈。他喜欢吃爸爸做的牛肉面,可爸爸凌长风很忙,总没有时间给他做。他喜欢和爸爸一起去马拉湾游泳,可近三个月,爸爸没带他去过一次。
临到医院时,贝玺要求:“可菲,我能叫你可儿吗?”
郁可菲一愣,这孩子竟然和邵杰夫一样叫法。再次想起邵杰夫强调的只能他自己叫,她觉得很好笑,于是,她很痛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了。”
贝玺比想象中的坚强,抽血检查时居然没哭。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并不是病毒性感冒,只是受凉了。
郁可菲这才放心。
贝玺打吊瓶时,郁可菲电话接到公司的会议通知。距会议时间还有一小时,还好,可以错开时间。
新加坡。
埋头在文件堆里的凌长风接到Z市金拇指儿童之家的电话:“凌先生,凌贝玺为什么没来上课?”
凌长风看看腕表:“我出差在外。请问你打给楚阿姨了吗?”
“打过了。她一直拒接。”
凌长风心里“咯噔”一下:“我了解过情况后打给您。谢谢老师。”
凌长风打给楚阿姨,发现已经关机。打家里座机,没人接听。打给儿子,没有接听。
顿时,凌长风慌了。
三个电话轮流拨打,仍是刚才的状态。
推门而入的杨成辉见他神色有异,问:“长风,有事?”
“儿童之家说孩子没去上课。”
“联系不上阿姨?!”
凌长风边点头边继续拨打电话。
见状,杨成辉也焦急起来:“你应该带他一起过来的。你妈非常想他。打给杨乐乐,让她过去找找。”
“你昨天不是让她回来了吗?她现在应该在飞机上。”说这话时凌长风有些气愤。他很不满意杨成辉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杨成辉有些尴尬:“乐乐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可我还没有再婚的心理准备。”
“长风,晴晴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
凌长风没有接口,现在的他已经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