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菲正接邵杰夫的电话,没有留意走出酒店的是两个人,而坐上车只有一个人。
杨乐乐一直强撑着保持笑容,其实,心里的苦涩愤怒正翻涌着、撕扯着,她想冲到凌长风面前甩他两耳光,但是,最后那丝理智告诉她,撕破脸后她和他之间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于是,她笑着凌长风挥挥手,“我们不顺路,我打车比较方便。”
已坐到副驾位置的凌长风暗叹一声,含笑说:“明天见。”
听到两人对话,郁可菲转过脸朝凌长风笑一下,然后仍和邵杰夫通话:“……后天出差……明天不行,我约了人,你到底什么事?……先是X市,然后L市……国内有和L市重名的吗。你秀逗了吧。好了,挂了啊,有什么事晚上再通电话。”
发动车子后,郁可菲问:“几点接贝玺?”
“七点半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
凌长风仍在猜想那通电话,郁可菲有个L市的朋友,听两人谈话的那份随意自然说明两人必定关系匪浅。凌长风觉得这是个信号,如果对方是男同志,很危险;如果女同志,将是个不错的拉拢机会,毕竟闺中密友最爱分享的就是爱情,最爱谈论的就是男人。
凌长风所谓的买些东西,只是去商场地下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其实,小区对面也可买得到。
贝玺见到郁可菲自然又是黏糊着不愿离去,凌家父子自然又是在郁可菲家一起用了晚餐。贝玺晚上九点准时瞌睡,凌长风抱着熟睡的儿子离去。收拾完碗筷后,郁可菲感觉到困顿,破天荒的,不到十点夜猫子郁可菲已经回房休息。
依然有梦,梦境如故。
……
“可儿,住我们家好吗?”厨房门口站着的小男孩仰着的小脸满是期待渴望。
“为什么呢?”梦中的她笑捏了把他的小脸,“现在不好吗?”
“因为他想你做他的妈妈。他离不开你,我也是。”左侧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梦中的她看过去,那个男人的面目依旧模糊不清,有点像邵杰夫,又像李文泽,仔细看过去,更像凌长风。郁可菲想看得更仔细些,因此,梦中的她走向那个男人,走得越近那个影像越清晰,最后,当郁可菲和那个男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她发现,他不是邵杰夫也不是凌长风,他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而且相貌猥琐。看着他伸过来欲摸她脸的手……
郁可菲惊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卧室的灯被快速打开,邵杰夫担忧的脸马上出现在她眼前:“可儿,做噩梦了?”
还不能适应刺眼的灯光,郁可菲伸手遮住双眼,“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二点左右吧。别睡了,做过噩梦马上接着睡,梦容易连起来。”邵杰夫脸上担忧变成坏笑,“买了碟子,一起看怎么样?今晚和行者小聚,我打包带回来的有奥尔良烤翅。”
郁可菲丝毫不感兴趣,冲他摆摆手:“出去出去,我要睡觉。”
邵杰夫悻悻收笑,关上房门。
可是,郁可菲却再无睡意。一动不动默躺着,她不想再想那个梦,可是,那孩子的声音却总在耳边响。最后,她索性掀被捂住头大喊一声。
很自然的,门和灯再次被快速打开,邵杰夫的脸也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我说你睡不着吧。偏不听话,起来吧。我还带回了一瓶红酒。”
这时候的郁可菲确实很想喝酒,因此,这一次她顺从地起床随邵杰夫到了客厅。
郁可菲喝得有点像牛饮,看得邵杰夫直皱眉:“可儿,这是好酒,需要品的。”
“我高兴这么喝。”
“得。你高兴就成,算我没说。可儿,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梦是郁可菲的秘密,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当然,这个任何人中包括邵杰夫,因此,她掩饰地说: “我升职了,由部长升为副总。大喜事吧?!”
意料之中的,邵杰夫再次鄙夷她讥嘲她:“看你还能撑多久。不知道你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什么,明明不喜欢,偏要强撑着做。我公司还留了个设计师位置给你,不妨考虑考虑。”
郁可菲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随口开起玩笑:“我堂堂一个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会屈就你那尊小庙?喝高了吧你?”
邵杰夫伸手掸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啊,怎么胡话连篇?”
郁可菲爆笑。
邵杰夫也笑:“你不怕这种豪爽的笑声打扰别人。”
郁可菲得意地哼一声:“建业的房子隔音那是超一流的。”
马拉湾海浪浴场是Z市前年兴建的水上主题乐园,以母亲河黄河为背景,与丰乐农庄国家3A级旅游景区融为一体,浴场设施面积十万平方米、采用国际第三代真空造浪技术的人造海啸,高达三米的浪花,逼真得像海风卷浪时的真实海景一般,这个海浪浴场让Z市这个内陆省份的人足不出省便能享受到可媲美海滨浴场的乐趣。
周六的马拉湾异常火暴。
巨浪翻涌而来,凌长风和郁可菲两人被浪托起。
岸上的小贝玺笑倒在沙地上,但仍没忘记大声夸赞郁可菲:“可儿,你真勇敢。”
虽然套着泳圈,可小家伙依然对汹涌而来的水浪恐惧,说什么也不下愿下大海啸,每次前来只去儿童戏水城堡、露天温泉浴疗、漂浴谷等几个地方。
从浪尖上滑落下来,郁可菲有些狼狈,别说小贝玺害怕,就是她被浪花抛上半空时,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虽说不上是恐惧,但心里不安还是有的。因此,她提议说:“凌长风,陪贝玺去其他地方玩吧?”
“嗯,行。”凌长风甩甩头,短发上的水珠横飞,“今天领他去阿酋湾,去尝试一下梦幻滑道。在幼儿园他很喜欢滑梯,这两者性质一样,他会喜欢。男孩子,胆子太小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小贝玺一听有滑道,雀跃着绕得圈子欢笑。可真正见到梦幻滑道时,小家伙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可儿,我不去。我不喜欢这样的滑道。”
郁可菲也觉得难以接受:“凌长风,这滑道太陡,从上面滑下来速度太快。孩子太小,这绝对不行。”
凌长风看着悄悄后退的小家伙,轻声说:“可菲,你瞧瞧滑道上,也有和贝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胆子从小不练,会越来越胆小。”
郁可菲顺着凌长风目光回头向贝玺看去,发觉小家伙注意力已转向黑泥体验馆。她心中一动,朝凌长风直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意见难得一致,凌长风十分兴奋。谁知,就在他跑向贝玺准备捉他回来玩滑道练胆子时,郁可菲却忽然大笑,边笑边比他速度更快地向小家伙冲去:“我也比较对泥塑感兴趣,如果你坚持玩梦幻滑道,我们在泥馆等你。”
凌长风一愣之后心里巨得意,这丫头虽然表面冷傲,可他总有办法轻而易举在不知不觉中令她敞开心扉,回归青春少女的本色,就如今天一样。她是他的,他在内心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