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讨论中也有些恩怨,有关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的论争,以及连带的货币需求对利率的敏感性之争,曾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弗里德曼和托宾两人之间的辩论。有一次在佛蒙特州的一处滑雪场上,一位负责验票的年轻人认出托宾,随即用带有加拿大腔的法语对托宾说:“托宾,詹姆士·托宾,不是经济学家!不是弗里德曼教授的对手。”他是魁北克的经济学系学生,这件事让他开心了一天。不过最后,他还是让托宾通过关卡。这项论争的结果,按照托宾的看法,是弗里德曼改变了他的战场,宣称货币理论与政策的重要问题,无关乎货币需求对利率敏感性。他所移往的战场,乃是凯恩斯与古典学派之间的基本问题:经济总是处于一个受供给面限制的均衡,无论货币政策还是财政政策都无法提升实质产出水准。
托宾的第二个目标,就是想办法想把货币导入到长期成长的理论中去。20世纪50年代,经济学界曾尝试综合凯恩斯学派与新古典经济学,其中一项努力就是按照新古典的思路来发展成长理论。有些凯恩斯学派的经济学者倾向同意:在长期内,充分就业会存在,储蓄限制投资,而且“供给创造本身的需求”。不过,短期内仍是凯恩斯学派的天下,也就是劳力与资本可能无法充分就业,投资主导储蓄,而且需求导致供给。哈罗德在1939年开始现代成长理论研究,后来多马在四十年代继之,到了五六十年代,继续这方面研究的学者则有史汪、索洛与费尔普斯等。
托宾也参与成长理论的研究。1955年发表的《动态加总模型》,可能是托宾最喜欢的一篇论文,撰写时也带给托宾最大的乐趣。这篇论文开门见山地引进货币性政府公债,它不但可作为价值的储存,也是除了实质资本外的另一项储蓄工具;另外,托宾也将干扰成长过程的景气循环列入考虑。在发表的后续论文中,托宾举证说明在一个成长的经济中,资本存量和货币成长率或通货膨胀率之间,是呈现正相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