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唱片公司广州分公司最终同意为我制作两首歌曲,并在全国进行推广,我自己还要负担一部分制作费和宣传费,初期计划是三万元。
我那刚刚升起的美好希望立刻被现实紧紧地扼住了喉咙。
出专辑的理想看来近期是没可能了。对音乐圈子的商业化操作所知甚少的我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公司白用我的创作成果,还要我自己投钱?
三万元啊!我当时已经到广州一个半月,靠的是在W公司实习期存下的一点工资在生活。一路东奔西跑、买资料找信息、做样带、请客吃饭,我的兜里已经空空如也。
没办法!我不能看着希望就在眼前而不去争取。我只好拿起电话,厚着脸皮在全国范围内打电话,向朋友们求救。两万元很快到帐了,我的人情也花干净了,剩下的一万元怎么也借不到。很多自称有钱、铁哥们儿的人一听是借钱,根本连电话都不愿听。
又过了一个月,钱还是没筹齐。两万元是借来的,打死我也不敢动,于是对我来说,吃饭住宿都已经成了问题。
又过了几天,我就要断炊了。总不能没吃没喝吧,不得已,我只能动用向朋友借来的两万块。每用一分钱,我的心理压力就升一点,我自己的迷惘和恐惧感也日益加深。
在这种种无形而可怕的压力下,终于有一天,在和父母通电话时,我彻底崩溃了。我对家里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然而正跟妈妈说着我的歌多么受到欣赏,希望就在前方时,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大哭起来。妈妈立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拼命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需不需要家里寄钱?听着妈妈的话,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孝,在父母抱以殷切期望的科研上一事无成,从来没有守在父母身边尽过孝道,现在还让他们为我这么担心。
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我把在追求理想路上的种种不满和痛苦通过泪水撒在梦碎的土地上。但是不管妈妈在电话那头怎么问,最终我没有把自己的窘况如实相告。哭完之后,我提笔写下了《我这样做对吗》。
我这样做对吗
妈妈 儿已很久没有回家
每次打电话
都看到您的斑斑白发
给儿温暖催儿奋发
爸爸 儿该拿什么回家
每次收到信
都听到您期待的声音
给儿鼓励催儿成人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这样做对吗
离家很远很远
撑着扮演游侠
亲爱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