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强:比如说内筒里面做的机关,从“压力弹”打出去,那个烟并没有被打出来,我们用了很多方法。
杨澜:这个筹备过程也是在科技上和工艺上不断更新和提高的一个过程。
蔡国强:是,我们的创意能够实现到这一步,哪怕不能给艺术家打满分,但要给整个团队一百分。
在蔡国强与奥运团队各方的部门合作,为共同为一个目标努力的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与奥运开幕式团队的各部门工作人员们也形成了一种情感的羁绊。他尤其记得焰火试验在鸟巢的顶部造成了一些小的熔洞后,安保部门对他们工作的理解。
蔡国强:搞安保的其实没有别人想象那么胆小,他们告诉我们,假如鸟巢有焰火掉下去,至少它不会有火灾,只会产生熔洞,那这样就简单了,我们就有信心了。
杨澜:真是,本来你这个心都已经提起来了对不对,现在能放下去。
蔡国强:如果鸟巢顶上不让放烟花的话就很难做事情了,鸟巢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它创造一个非常好的载体,舞台。
杨澜:在排练的时候,有一次的确是烧了溶洞,对吧?
蔡国强:不是排练,我们专门做的实验。
杨澜:那个时候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蔡国强:是很紧张。每一次结果都上报到各级领导,每一级领导都面临着做还是不做的决定。所以我感到这一层一层的领导每一次都为要我去扛一些事。这很不容易。
杨澜:我觉得你也好不容易,你突然能够理解了,在一个很大的机制之内,每个人必需要为这个团队承担、妥协和容忍的那个部分。
蔡国强:他们帮我扛了很多,但我帮他们扛不多,因为人们知道,我奥运搞完了我就走了。
杨澜:他们还会继续做下去。
蔡国强:他们还要继续做,所以有的时候,我挺感动的,也很感激他们。
焰火虽然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但在人们心中它又是浪漫的象征,那转瞬即逝的绚烂美丽得不可思议。在西方,喜欢玩火药的蔡国强就被称为诗意的浪漫主义者,如今他终于将自己的浪漫情怀在奥运会开幕式这样的大型活动中舒展出来,让观赏者如痴如醉。只是谁都不会想到,对于蔡国强来说,参加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创作只是一次修行。
蔡国强:本来2007年到2008年之间 ,我是很想到老挝去出家一次。
杨澜:为什么要到老挝去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