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公莞尔道:“无备?晋鄙身为顶尖剑术高手,面对前来夺取兵权的无忌公子岂会无备。只是朱亥大锤电耀霆击,已将快、力二诀发挥至极至,晋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比武较技,胜得过朱亥的不知凡几,若是性命相搏,挡得住朱亥一击的,天下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
旁边的薛公倏的一探手,“锵”的一声,抽出了杨枫所佩的长刀。
杨枫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得惊觉时,刀已在薛公的手中了。他不由得一震,“薛公,原来你也……”
薛公咧嘴一笑道:“小子,别贪多,毛老头的一身能为,就够你受用无穷的。”轻挥了两下,食指“铮”地在刀上一弹,正色道:“小枫,你的根基其实很好,反应快,臂力足,何况你的这种刀轻灵远不如剑,却有着一种厚重感,更利于砍劈,就各方面条件而言,你学毛公专走刚猛一路的剑法,实是事半功倍。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经历过疆场千军万马的厮杀。战阵对垒,生死间淬炼出来的武技远甚江湖历练,在那种情况下,所有的攻击都必须是最简单直接的,务求一击致命。听说你现在的刀法是你们锋镝骑弟兄们共同琢磨研创出来的,这其中该是已函括了百战余生死士们的无数心得,是最致命的杀人技巧。如果你能善加利用,并好好领悟毛公所授,与自身所有融会贯通,不难在短期内有一个大的飞跃。”
杨枫默默沉思良久,奋然道:“我明白了。得二位如此良师指点,杨枫何其之幸。”想了想又笑道:“薛公,适才听你话中之意,好象对齐国稷下剑圣曹秋道很是看不上眼。”
薛公“咕”地灌下一碗酒,一抹嘴,颇为不屑地道:“不可否认,曹老儿剑上造诣极深。但他剑道大成后,这些年来,剑成了博名之物,深居高堂之上,胸襟气度反小,只是一介庙堂逞能的匹夫罢了。我可以肯定,没有了江湖的磨砺,征战的淬炼,二十年间,曹老儿的剑决无大的突破。当年曹秋道纵横天下时,只怕除了墨门钜子孟胜,再无抗手,我二人当日非他十招之敌。而现在,不必说毛公,便是我,他都收拾不下了。剑道到了他那等境界,不轻用其锋是对的,可我实在没想到,这老儿竟会无聊到被供起来的地步,求道?求名?盛名误人啊。小子,谨记,谨记。”
几日后的一个晌午,杨枫一骑马来到了郭家山庄,向守门武士报上姓名。武士们态度恭谨的请他稍候,一人飞也似地往里通报。
不多时,郭纵带着几个人大笑着出迎,“哎呀,杨公子,稀客稀客。郭某几度相邀,今日可终于盼得公子登门了。”
杨枫也笑道:“倒是杨枫年少疏狂,辜负了郭先生好意。今日特地登门致歉。”
“岂敢岂敢。杨公子言重了,公子肯光临寒舍,郭某也觉着面上有光彩得很。”郭纵热切地拉着杨枫的手,含笑一一为他引见他身后诸人:郭家大少爷郭求、二少爷郭廷、管家高帛、门客商奇。然后一路携手谈笑,将杨枫让进了大厅。
须知杨枫目前虽有些儿投闲置散的味道,但他年纪轻,才气高,更得军方头面人物的看重,而赵国四面受敌,战事频仍,说不定哪一天孝成王又得重新起用他。郭纵作为赵国两大豪门巨商之一,对利益一贯算计极精,自然不会对杨枫这样的人物有所怠慢。
分宾主落座后,寒暄几句,杨枫微笑道:“郭先生,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可是有事相求。”
郭纵道:“杨公子有话尽管说,只要郭某办得到的,莫不从命。”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劳烦郭先生为我的护卫打造一百把弩弓,三百把锋锐短匕,二百把长刀。”
郭纵满口答应,道:“杨公子放心,我一定用最上等的材料,让我郭家最好的工匠,为先生锻造这批兵刃……公子的护卫,莫非就是威名赫赫的锋镝骑?”
杨枫微笑道:“不错,我这些亲卫正是对阵匈奴百战余生的锋镝骑精锐。不是我夸口,邯郸城中各府邸的卫士,无一能与他们较一日之短长。”
郭求颇有些不服地道:“杨先生,或许你初到邯郸,不知道各公卿府中多聘得有高手护卫,他们的剑术武功,又岂是寻常军中将士所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