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三月,太阳是这样温软,风也是如此轻柔,熏得人直想睡觉。魏国一边远地区有一家破烂的小酒店,虽然酒店的前面是潋滟的湖水,湖边袅袅娜娜的大把大把狗尾巴草,一派春光大好的样子。可是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的一个帅哥却无心欣赏这些。他望着那块写着“酒”字在风中轻轻摇晃的招牌布无限惆怅。自从他在这里开了这家酒店后,生意非常冷清,门可罗雀,连串门子的都没有,真是郁闷至极。这人是谁?乃是一代忽悠高手公孙衍!
以前他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日子悠闲潇洒,笑看王亲贵族被他忽悠得团团转。可现在有太多高手出道,公孙衍只有靠边站,几个月不上班,没向魏王报道,居然还发给他全勤奖。见都没人搭理他,于是自己开个小酒馆,摆着一张怀才不遇的怨妇脸每天喝闷酒。
他百无聊赖,长吁短叹,以前说话说成了话痨,现在没忽悠的对象了,能干啥呢?喝了一口老白干,拍着大腿,自言自语:“妈的,这世道太黑了!老子下海都赚不到钱,还是要重操旧业呀!”
正郁闷着,看见远处来了一个老熟人――陈轸。咦,他怎么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听说这小子发达了,秦国混不走了,跳槽混楚国,楚怀王那傻X还真把这小子招进去当高级管理人员了,哼,妈的小人得志,老子不理他!赶紧一溜烟躲进了破烂小酒店。
陈轸怎么会到这里?哎,他也是一肚子苦水。
自从得罪了张仪,他在秦国也不好混,上个月因绩效考核不合格被辞退了。失业家里蹲的他,看到楚国的人才信息报,知道楚国急需忽悠人才,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张开双臂,立刻投入出境牛车的怀抱。牛车蜿蜒南下,没有粉丝没有媒体送行,有的只是瑟瑟的小风,十分冷清。可是陈轸并不在乎这些,脑子里全是美好的将来,什么宝马奔驰,不就是一张嘴的事儿吗!老子好歹在超级大企业待过,江湖上,人才市场上总还有点知名度,凭老子的嘴功,发展他楚国的商品经济那是绰绰有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怀王对陈轸十分不感冒,陈轸?谁呀?没听说过!参加过“快乐男声”还是“好男儿”?是MBA还是海归博士?什么?还是有两把刷子?好吧,派他出使我们最看不惯的秦国。
由于现在就业形势紧张,陈轸只好接下这苦差事。可见陈轸确实掌握了忽悠的高精尖技术,只见他不慌不忙,慢慢整理行囊,喝过咖啡,吃了三明治,夹起公文包才上路。走上这条来时路,不同的是,来时坐的牛车,去时坐的“宝石捷”牌四驱牛车。他坐在车上,想象张仪那嘲笑的嘴脸,心里不爽:“楚怀王这傻×,你不待见我,看老子不整整你!”
陈轸路过魏国时,听说老朋友公孙衍现在的处境也不咋地,嘿嘿,这个人可以用用,让楚怀王吃点苦头。
陈轸好容易找到这犄角旮旯,视酒店前的告示“长得一般,谢绝参观”为无物,举手就“咚咚咚”地猛捶起来,公孙衍先还沉得住气,可后来陈轸的敲门声变成摇滚乐,公孙衍火了,这几天正在为吃喝拉撒郁闷,眼见陈轸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来。哐当顺脚就是一踢,把本已破烂的小门给踢破了,“敲什么,没看到我压力很大!”吓了一跳的陈轸拍着胸口:“你有压力,我有压力,大家都不好过,你发什么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