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秦延之对他这表妹还真是上心呢,你倒做了幌子,成了被舍弃的那位。——任墨予
我一直认为,相由心生,是以在下看到秦延之的第一眼便认定他就是个神仙哥哥,言行举止从容得体,容貌毓秀儒雅,可谓是深得吾心。
我至今依然对那昭文世子念念不忘,只因他长得太具有野兽特质,活脱脱一拔了毛的野猪。
而今,来围堵我的这名男子显然早便认得我,而我也在醉金坊那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若说五官轮廓,他与秦延之不相伯仲,可论气质,他绝对要归于昭文世子那一类,我不明白缘何每次看到他笑总让我想起山间的狐狸,总之,野猪跟狐狸都属于野兽不是,况且我向来对具有野兽长相的男子不具好感。
是以,我拔剑以对。
可未成想那玄衣锦袍的男子只是“啪啪”的拍着手,潋滟笑道:“云公子好剑法,任某着实佩服。”
于是我益发认定他不是个好人,敢情他方才便在,这会儿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呢。
我握紧剑,懒怠正眼瞅他。
那公子却不以为意,笑容益发魅惑,如同花孔雀开屏:“云小公子,在下任墨予,来接蝶衣姑娘过府,还望公子莫要阻拦。”他嘴上说的客气,身后的随从却攥紧刀棒团团围了过来。
自古红颜多祸水,柳蝶衣是个美人儿,自当发挥她祸水的潜质。
眼下,人是不可能交给他们的,难不成还要再打?
我诚然是一个很爱好和平的山贼,奈何偏偏遇上喜欢寻衅挑事的路人,逼迫我去打劫他们,这事无论怎么说,大抵都不是我的过错。
于是我拿出叔叔伯伯们的架势,持剑而立,豪迈道:“这美人儿老子要定了,你若想争抢,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如何?”
大概是我太具英雄气概,众人竟傻愣在原地,任墨予那颠倒众生的微笑冻结在嘴边,好半天,忽而抽动了一下,讥诮道:“云小公子莫要开玩笑,全京城皆知你为太傅府秦公子的男宠……再者,蝶衣姑娘今日已经被昭文侯府聘下,秦公子怎会不知!?”
我细细将他的话咀嚼一遍,方才明白过来,大概是那昭文世子对柳蝶衣念念不忘,挖空心思用尽方法最终聘下了一日,可秦延之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表妹跳进火坑,于是便嘱托我将蝶衣表妹带回秦府,不成想半路杀出任墨予……
另外,男宠男宠……难道他们都不晓得祝英台虽然着男装,可的的确确是女儿身吗!?
我还在沉思,旁边已有家丁不耐道:“二公子,别同这小白脸磨蹭了,世子爷寿宴等着蝶衣姑娘唱曲儿呢。”
原来这任二公子竟是那昭文世子的弟弟。
那名家丁一声号召,众人又要群起殴打我。
任墨予却一挥衣袖制止他们,笑着说道:“既然云公子如此要求,那我便与你打一架吧。”语毕还未待我反应便赤手攻了过来。
我一时措手不及,急忙举剑抵挡,耳边却又响起他不急不缓的声音:“我陪他打架,你们速速将蝶衣姑娘送回府。”
……
这二公子真真是无赖,我彻底失语。
那些家丁闻言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而我则被任墨予缠得分身乏术,好不容易分出一只眼睛来瞄一下车厢,那任家公子却立即攻击我的肩头,似笑非笑道:“云公子,刚才哭着闹着要打架的可是你,如今倒三心二意起来……”他说这话时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可下手却毫不留情,一掌拍向我的肩头,锥心的疼。
我又疼,又气,又委实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待到运气提剑想要在他胸口狠狠戳几个窟窿,他却又远远躲开,笑容无比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