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你什么意思？”罗恩说，“你认为他们是有预谋的……”

凡尔纳带着艾丽过来了，我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他用一把简陋的小型不锈钢史密斯韦森手枪顶着她，枪筒有两英寸长。她愤怒而冷静地坐下。

“我很喜欢那样，宝贝，”凡尔纳狂躁淫荡地说，“下次我们不穿衣服做一次，好不好？”

艾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你那个玩意儿那么小，我没有兴趣。”

他显然听到了，喝着倒彩：“哇，这妞儿的嘴真厉害啊！回头我们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还能做什么。”

“是啊，”艾丽回答，“我的牙也很尖。”

他又叫了一声。

“嗨，凡尔纳。”我说。

他转过身，睁大眼睛。

“你再动她一根汗毛，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拿什么挖啊？”他得意地笑着，“我不相信，你现在连尿都撒不了。”

“嗨，”巴洛叫道，“说到撒尿，我要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

“那又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

“我才不在乎你尿不尿裤子呢。”凡尔纳悠闲地说。 

“我是认真的。”巴洛说。 

“我也是。”凡尔纳说。

巴洛咬着牙：“这简直是折磨。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看了艾丽一眼：你没事吧？

她用察觉不到的神秘一笑回应了我，也许是感谢，也许是责备。她看上去愤怒多过害怕，我并不感觉意外。这才是艾丽，也许是因为她在军中长大的缘故，她是个战士，不会轻易妥协。我相信这也是谢尔莉早就在她身上发现的两个女人的共同特点。

“劳驾，”杰夫叫道，他面容憔悴，“我需要我的……胰岛素。”

“你的什么？”凡尔纳说。

“楼上我房间里有个小包。在我的衣柜里。里面有一个注射器、一个血糖测试仪，和一些小瓶胰岛素。请让我上去拿一下吧！”

“你不可能把一堆针拿到这里来。对不起，伙计。就这样了。”

“但是，如果我……劳驾，如果我没有胰岛素，我可能会昏迷的，或者更糟。”

“我可不喜欢人质跑掉。”凡尔纳说着，转身离开。 

“至少请给我拿点什么喝的？我在脱水。”

凡尔纳走远了，没有听到。

“我不知道你有糖尿病，杰夫，”谢尔莉问，“你的病严重吗？”

“不好说。我的意思是，严重，但是我还没有任何症状，只是真的很渴。”

“你过了打针的时间？”

他点点头：“我一般都是睡觉前打针的。”

“你说你会昏迷是真的？”

“如果时间太长，就有可能。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几个小时，如果我有足够的水喝的话。”

“真要命，”谢尔莉转身叫道，“谁给这个人拿杯水来，马上！还有他的胰岛素！”她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汉克·博丁转动着身子，他的眼睛慢慢张开。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呻吟着，然后又闭上眼睛。

特拉维斯走过来，放下枪。“什么事？”他皱着眉头问。

“给这个人拿点水来，”谢尔莉说：“他有糖尿病，需要立即喝水。他还需要注射胰岛素。”

“还有，我要上厕所。”巴洛说。

特拉维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杰夫，什么话都没有说。

“还有，你能给汉克先生拿个枕头吗？”谢尔莉指着混乱堆在一起的家具问：“至少先拿个沙发靠垫什么的。”

“这要卢梭说了算，”特拉维斯说，“我去问问他。”特拉维斯转过身，看起来很不愉快的样子穿过房间走向用餐区，然后跟平头的家伙开始说话，那是韦恩。

“谢谢，”杰夫说，“即使他们不给我拿胰岛素，有水就会好很多。”

“能不能请你不要说水？”巴洛说。

“我还是想听杰克说说，为什么他认为这整个事情是有计划的。”罗恩说。

“杰克的看法有谁关心？”凯文说，“他甚至不应该在这里。”

“让我们听听他怎么说。”谢尔莉说。

“那些人打猎穿错了衣服，”凯文说，“犯了他狩猎时装手册里的大忌，不过如此吧？”

我懒得跟他抬杠：“他们一进来就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做什么，没有绕来绕去。说明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里所有的情况：厨房、大门和楼上的分布。他们知道要守住哪些出口，好像早就提前勘察过这里。我觉得这个更像是精心策划，而不是巧合，一切都进展得太顺利了。”

“是吗，”凯文强烈地讽刺道，“按你的说法，整个事件都是策划好了的。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你现实一点吧！他们不是一闯进来就要一亿美元的吧？一开始他们只是要我们的钱包，是在卢梭发现了我们是谁以后才开始勒索的。”

“当然，他们还抢了我们的手表，”我说，“凯文，别忘了那些手表，哪怕是‘山寨’的。”

凯文怒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