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里您是班长，生活里您做大哥，这是我的幸运。从今往后，您指到哪里，我这杆枪就打到哪里。”艾和平很认真地看着叶书记作了庄严承诺，满脸真诚。

“有数了。”叶书记挥一下手，就先上车走了。

这就是潜规则，帝国时代被称为陋规和常例。历朝历代，灰色收入都是默认的，不治罪。

由于是潜规则，史书几无记载。海瑞提供了一份嘉靖三十三至三十五年任浙江淳安知县时，常例清单，共计二十二小项，折合2700两白银。当然，海瑞是不收陋规和常例的，他列出这份清单，是写给皇帝的奏折，类似今天的举报信。知县属正七品，岁俸九十石，明代一石米大约9钱5白银，折合85两5分白银。2700两白银是法定薪俸的36倍。三年下来有8100多两。加上知县上任之际会有一笔迎接银，知县离任之时会有一笔送别银，每笔约2000两左右。一位奉公守法的知县的“合法额外”收入就有12000两。若是一位贪腐知县，灰色收入就更大。

28

陆达仁已经被检察院批捕。批捕之后，人就被转移到第二看守所。

为贯彻叶书记迅速重新启动兰桂坊的指示，艾和平调看了陆达仁的审讯材料。发现陆达仁犯罪情节比较轻微，有可能免予刑事处罚。要重新启动兰桂坊，陆大仁很重要。

艾和平决定带着吴杰、张守义到看守所提审陆达人。

“陆达仁，”艾局开门见山：“你的问题交代的怎么样了？”

“报告政府，知道的我都说了。”陆达仁给予表白。

“你的罪行很严重，你知道吗？”吴杰虎着脸说。

“知道，知道，”陆达仁忽然问：“不会枪毙我吧？”

艾和平想，这个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于是，将计就计说：“那不一定，关键看你的表现。”

“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陆达仁站起来，很急切。

“坐下！”卢大铮大喝一声，吓了陆达仁一激灵，颓然坐在椅子上。

“陆达仁，”艾局说：“我们已经找到有实力的外商，准备重新启动兰桂坊。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政府,报告政府，我没想法，不敢有想法。”

“胡说八道”艾局一拍桌子：“你必须有想法。比如：租金，每年10万太低，至少30万，而且，每年递增5%。国有资产，不能流失。”

“是，政府。”

“黑俊明的资产怎么处置？”艾局文陆达仁。

“我不知道。”陆达仁很奇怪，政府怎么征求一个罪犯的意见。

“作价卖给外商，所有收罚没入上缴财政。公安局再申请市财政将罚没款补充公安局基地建设资金。”

“好好。”陆达仁回答。

“你闭嘴，我们内部讨论问题，你插什么话。”艾局打断陆达仁的话：“我问你，你的干股还要不要？”

“不要、不要，打死也不要了。这事差点要了我的命。”陆达人拼命摇头。

“好，过几天，可能有外商来和你见面，找你核实相关问题。要是人家看你还有用，一发善心保你出去，也不是不可能。那你可是烧了高香。你就可以取保候审，离开看守所了。”

“真的？”吓破胆的陆达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枪毙是不可能了。这一个月，就是让审讯他的那个警察吓的，他反复说要枪毙他的。

几天以后，陆达仁真被保出去了，具保人正是菲律宾商人能贾愚侬。兰桂坊重新启动工作由此拉开序幕，贾愚侬也逐步进入人们的视野。

几天后，椰城公安局为苻世财副局长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葬礼由爱和平主持，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叶冬松致悼辞。苻世财生前好友1000多人参加追悼会。会场一副对联代表了组织对他的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