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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愚侬一出现,新兰桂坊就有了主心骨。他仔细检查了爆炸造成的损失,心里踏实了。第一,直接经济损失,不过几万块钱而已。第二,由于最近闹学潮,外商都跑了,新兰桂坊生意萧条,爆炸发生时客人不多,负面影响不大。后来,陆达仁他们对外统一口径,说是煤气灶发生意外爆炸了。
鉴于生意清淡,贾愚侬召集公司骨干,就经营策略谈了两点意见:第一,让利促销。按照老价格,把原来利润部分削减一半;第二,降低成本,内部挖潜。首先是降低人力成本。坐台小姐是分成制的,每天免费供应一餐晚饭而已,不用削减。桃花谷来的保安、男女服务员是公安局安排的,轻易不要裁撤。
贾氏一贯风格,会议半小时结束。可是,妈妈桑韩雪又折回来,似乎欲言又止。贾愚侬就问有什么事吗。韩雪先红了脸。贾愚侬就琢磨,什么事能够让整天卖肉的老鸨脸红呐?犯了什么大错?要么借钱?她不缺钱。还是想和老板上床…….喔,太过分了,每天,美女如过眼烟云,我都没动心,对一个半老徐娘哪有性趣?他在心里坏笑,万一韩雪要提出和他睡觉,找什么得体而又不伤韩雪面子的理由推却哩,毕竟,妈妈桑是娱乐城的灵魂人物,也得罪不得呀。
“老板,”正胡思乱想着,冷不丁韩雪就开口了,说:“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哦,什么人呀?”老板舒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了许多。韩雪差点也笑出声来,她读懂了老板舒气的原因,她太懂男人了,尽管老板是个很神秘的男人。
“南海大学有一对姊妹花,分别在中文系和音乐系读大二。他们的父亲是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月前车祸死了。”贾愚侬就说:“挺悲惨的故事。接着说。”韩雪又说:“姊妹两个都读大学已经不可能,所以,决定一个读书,一个下海。”“哪个下海,哪个读书?”贾愚侬问。韩雪叹了口气:“两个都争着下海,牺牲自己,供另一个读书。姊妹争执不下,就决定掷硬币决定。最后,姐姐,也就是读中文系的那个决定下海。”贾愚侬就说:“好悲惨的故事,为什么非要下到我们新兰桂坊呢?”韩雪说:“到餐厅打工,每个月200块钱,养活自己都难,怎么养家糊口,供妹妹上学哩?”
“韩经理,”贾愚侬狡黠地眨着眼睛,“你把这悲惨的故事讲给我,什么意思吗?”
韩雪脸又红了说:“她还是原装的,按照道儿上规矩,老板有开苞的优先权。”
贾愚侬有点意外。心里对韩雪赞赏有加,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腾而起,不禁为刚才对韩雪的误会而心生歉意。沉吟良久,说:“先看看人,再说吧。”韩雪二话不说就领人去了。
贾愚侬忽然很想照照镜子,但是,他办公室却没有,内套的浴室也没有。他不愿意照见镜子中的自己,就拆除了视线之内所有镜子。不过,在这个时刻,他的一贯想法突然产生了变化,急切地想看看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焦躁地踱了一会步,并没有找到镜子,他自己给自己壮了壮胆说:照啥镜子?我是流氓嘛,我怕谁哩。
说着话儿,韩雪领着人就进来了。乍一见面,见多识广的贾愚侬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没有化妆,也只穿了平常的一条连衣裙,但是,还是被她的美貌震惊了。她的容貌,立刻让他想起祖籍在南海的中国那位伟大的女性。鸭蛋脸,细而浓的弯眉,明亮的大眼睛,洁白的牙齿,挺拔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嘴,高挑将近1米7的身材,艺术的气质…….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膏如凝脂的爽滑肌肤,仅仅是方才的握手,他已经不想放开了。他甚至奇怪,上帝为什么会造出如此尤物,而为什么又送到他的嘴里。韩雪见老板露出真面目,悄悄掩门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