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别把车停在离工地一公里的海滩边上,面对面地站在那。
江艳美恶狠狠地看着柳丝疆。要是在高尔夫项目公司注册前发现这龌龊事,董事长一声令下,柳丝疆卷铺盖走人,所有公司产权都是柳江艳美的。现在不同了,柳丝疆在最大的项目公司里占有50%的股份。她怀疑这都是柳丝疆的阴谋,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怎么办?离婚吗?财产怎么分?高尔夫球场要是半途而废,计划中的巨大利润随风吹散不说,连投进去的本钱也要被政府没收,那不是要破产吗。不离婚,那瞬间坍塌的婚姻大厦如何在遮蔽感情上的风雨哩。好难选择阿。女人要是碰上这种事,简直是一场浩劫,是一场比唐山地震还严重的天灾。
就在柳江艳美左右为难的时候,柳丝疆咕咚一声就跪在沙滩上了,一边流泪,一边使劲抽自己嘴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是人……江艳美冷冷地看着他表演,似乎没有动心。柳丝疆就一直抽自己的脸,这时候已经肿起来了,他就是打个不停。
过了许久,看到柳丝疆的白发在风中漂浮,江艳美的心忽然就颤了一下。“老蔡皮,别表演了。说说怎么办吧。”
“我爱你。”柳丝疆像被特赦的囚犯,膝盖在沙滩挪动几步,一把抱住了江艳美的大腿:“饶了我吧,我不能没有你呀。”江艳美厌恶地挣脱了他的搂抱,可是,他立刻又把她抱住了甚至是扑到了。这次,江艳美没有让步,用力挣脱站了起来。她不能让柳丝疆的无赖战术得逞。
“我的姑奶奶,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你要想我死,我立马就跳入大海。”
“好,你死吧。”江艳美冷冷地说。
柳丝疆二话不说,爬起来直奔大海而去。眼见得海水没过了大腿、胸部、头顶……一团花白的乱发,漂浮一会也沉没了……
江艳美坐在了沙滩上,舒舒服服观看这个负心人被海水吞噬,竟然一点也不着急。柳丝疆这时候真死了,也是苍天开眼罪有应得。谁知,一会,柳丝疆忽然从海水中一跃而起,然后浑身湿漉漉地冲到江艳美跟前:“好歹毒的妇人,你就见死不救啊。”
“你舍不得死,也不会死。坐下来,谈谈吧。”
哎。落汤鸡似的柳丝疆答应一声,就并排坐了下来。江艳美照旧厌恶地挪了挪屁股,避开了身体接触。问:“怎么办?”
“犯错误的是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柳丝疆挺痛快地说。
“好。第一,撤销你在高尔夫项目的所有股权;第二,和那个小妖精一刀两断,把她赶出南海省。”江艳美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由于经历坎坷,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满头花白的头发。对于一个为生存奋斗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来说,她开出的条件是很苛刻的。
“老婆,我好爱你。”柳丝疆没有接江艳美咄咄逼人的话锋。
“你不配说爱字。至少是现在。”
“晓凤可以走,股权是不是就不动啦。刚注册就有股权变动,容易引起政府怀疑啊。”
“什么晓凤?小妖精,狐狸精,臭不要脸的!”
“对对对,狐狸精,臭不要脸的。”
“股权必须变动。”江艳美坚持着。
“我让1%。别小看这1%,有了它你就是51%的绝对控股股东啦,我就变成了小股东,本来我们是平等的。再说,这1%价值也要二百万哩。”
“10%。”江艳美说。
“2%。”
“5%。”江艳美打了柳丝疆一巴掌:“你以为买白菜呐,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这是惩罚。”
“好吧。1000万就没有了。泡这个妞花的代价也太大了。”
“你可记住,再犯错误还扣你5%的股权。你要是不心疼1000万,你就再来。”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
“就怕你狗改不了吃屎。”
“多难听。我还有个建议供你参考。”
“有什么屁,都放出来。”
“晓凤,不,狐狸精、臭不要脸的那的孩子干脆你抱回来养着,补贴狐狸精几万块钱。”
“让我替你们养孩子?脑袋进水啦,被驴踢啦?”她叭叭拍了拍柳丝疆的脑门,手上的沙子硌得柳丝疆的脸生疼。柳丝疆痛得呲了呲牙,没敢出声。
“亲爱的,别生气。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不就缺个孩子嘛,你要当了妈,肯定又年轻又漂亮。”柳丝疆一边用手掌呼拉掉脸上的沙子,一边恭维地说。
“要给那狐狸精多少钱?”一句话戳到了江艳美的软肋,揪心地痛,你说也是,怎么十多年没有造出个人来哩。
“最多5万。”
“好,抱来吧。可是我丑话说前头,孩子抱来以后,你要再和狐狸精来往,我就摔死这孩子!”江艳美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似乎已经把孩子摔死了。
柳丝疆心里一惊,一道阴影就爬上了心头。他甚至后悔了刚才的提议,但是,毁约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柳丝疆用价值1000万的股权化解了一场危机,顺利把自己的老儿子子名正言顺地养在了身边。算是丢卒保车吧。当然,除了柳江艳美答应的5万,他又私下给了郁晓凤5万元,郁晓凤总共得了10万元,才动身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