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的中心,其互补的原则就是对关系场开放注意力。这是基于简单的观察发现,在症状行为中的注意力一般是紧缩的,固着于压力源,并从它周围的场退出。关于这一点合气道里有一个相关原则是:绝不要把你的焦点放在攻击上。合气道的创始人植芝盛平(Morihei Ueshiba),写道:
不要凝视你的对手的眼睛,他可能会迷惑你;
不要将你的目光固定在他的剑上,他可能会恐吓你;
不要总是将你的目光聚焦在对手上,他可能会吸取你的能量;
训练的本质是将你的对手带进你的领域来,
然后你可以站在任何你想要的位置上。
下面我们会探讨四种打开场域的技术。
均匀地暂停注意力
打开注意力类似弗洛伊德提到的观点:“均匀地暂停注意力”(evenly suspended attention),他认为这对于治疗师的意识状态非常重要:
暂停批判,并且给予公平的注意力在所观察到的每件事情上。(弗洛伊德,1909, p.23)
(这项技术)是很简单的一种,如同我们将会看见的,它反对使用任何特别的办法(甚至是谈话的记录)。它仅仅在于不要使某人的注意力针对任何特别的事物,而是面对所有听到的都保持着相同的“均匀地暂停注意力”(如我所称之的)。
??只要有意做某种程度的专注,人就已经开始在他面前的事物中挑选;有一个点将会特别清晰的固定在他的脑海里,因此一些其他的相对的被漠视了,并且他将会依照自己的期待或喜好作这个选择。然而,这正好也是必须要避免的。在作选择时,如果他跟随着他的期待,他会陷入一种只能发现他所知道的事物的危险;而如果他跟随着他的喜好,那必定会扭曲他所察觉到的。要记住人们听到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较晚才辨识出其意义。(弗洛伊德,1912, p.111~112) 这均匀地暂停注意力是通过注意力放柔和,并让它延伸穿过关系场逐渐形成的。这很类似在《力量的故事》(Tales of Power)一书里唐璜给卡斯特纳达(Carlos Castenada)(1974)的忠告,当他建议卡勒斯,学习在走路时让视线扩展到一百八十度视野,看到两边的地平线,同时感觉到在他两旁的双手(唐璜更进一步的冷静建议就是,意识到死亡总是从你的左肩后方处盯梢着你)。我们可能称此为基于场域(field-based)的感知能力,而不是更传统的基于图形的感知能力。它是一种如“杂耍者的意识”,允许一个人和包含不同图形(如真理、人们、位置等)的关系场有所联结,而不锁定任何一个。
三点专注
一个实现基于场的专注的简单方式,是我所说三点专注。有时候我会介绍这个方法给案主,当做是一个“抗焦虑”的技术,指出为了焦虑,你必须紧绷你的眼睛,然后无节奏地转动眼睛(这也是为何在传统的催眠诱导中,会要求一个人放松并聚焦在一个点:这打乱了眼动触发的固定反应,而由此进入催眠的状态中。我也相信这就是EMDR疗法这么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当在进行创伤记忆处理时,案主会被要求跟随着治疗师手指的移动,而有节奏的移动他的眼睛)。
而后我会建议做一个简单试验,就是暗示案主放松,并且在丹田(或心、或手、或任何最舒服的点)形成第一个专注点。然后我会建议他选另外两个外在的聚焦点,最好有一个点是在我旁边。我们稍加放松并且温和的分散注意力,直到这三个点都能够被平均地聚焦为止。我也会暗示案主更放柔专注场,同时保持警觉。这样他就可以在场里形成平等分散的注意力,伴随着一种柔和聚焦及根植大地的感觉。 这项技术的一个好处是,治疗师可以监测当事人在怎么做。如果目光转移了,可以温和地指导他放松及重新聚焦。这是发展放松而警觉的专注的一种直接方式(此外,治疗师也可以跟案主同步一起做)。治疗工作,特别是处理和焦虑有关的问题,可以在这状态下为案主做。它可以让人远离对经验的控制/恐惧反应,从而活在当下。
可以鼓励案主在压力前或身处压力中时这样做,当做一种归于中心的方法。当一个人难以入睡时也很有帮助。通常当一个人眼睛闭着在床上·来覆去时,使用这种三点专注,暗示他仰面躺着,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眼睛保持着张开,试着不要眨眼睛。看着天花板时便建立起三点专注(在一个没有灯光的房间里,眼睛张开在空间中投射出这些点),你将会发现目光想要到处漫游,但和缓的重新聚焦,将会使得三点的场可以放松身体自我,并为你带来放松而使你入眠。
注意力的关系牵引
这练习的另一种变形是所谓的“关系心智”回路。这是一个类似催眠经验的过程,在伙伴之间牵引注意力。我曾经在伴侣治疗时使用,把它当做治疗师的训练练习,并且偶尔用于个案上。在和案主的访谈过程中,我有时会不着痕迹的使用它,作为深化与案主之间联结的效用。 发展这样的牵引,人会逐渐感受到有一股轻柔能量的脉动传送带,流动于他和伙伴之间,联结彼此成为一个椭圆的运行轨道。例如,他首先感觉到一股轻柔的能量在他的眼睛后面,可以感受到一种放松的感觉,如同一种能量频率的脉动波带。这曲线传送带可以延伸穿过前额的太阳穴,进入一个轨道的回路,移动穿过他的伙伴的太阳穴和眼睛后面。类似的轨道回路可能通过耳朵、指尖和脚尖而逐渐形成。伙伴们让注意力停留在场里,注意通过这些关系回路发出和接收到怎样的觉察。 这运作过程也许听起来很奇怪,但它是一个简单的方法,让你感觉到你和他人之间熟悉的“联结关系模式”。它能激发一个心智的经验,作为人与人之间的一个关系场,而不是停留在头脑里的一个固定状况。这个观念就是,你越能够脱离那些已经固定在你头脑里面的孤立,而移动到你和别人联结的关系场里,生命中感受到的困难就会越少。
唤醒自我超越的经验
我们先前提到,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曾经有过交融的合一经验,在那里他们会感受到与某种超越他们个人自我的事物有所联结。这些经验可以通过简单的练习产生,例如,和孩子嬉戏、编织、游泳、阅读、祈祷、竞技或从事艺术或在海滩上散步。如我们所知,这样自我超越的经验,会展现出比我们的认知自我更大的存在。要求一个人去忆起并且还原这样的经验,是另一种开放注意力的方法。犹如第三章所讨论的,可以接近关系场,作为处理困难经验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