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瞪了我半天，叹口气，脸色一缓，把烟接了过去。也许是这老小子被我挑着眉，四分似笑非笑，三分凶悍，三分狡黠的表情给震住了。

其实，我就等着他翻脸呢。或大骂，或叫保安，或再把我推出去的。如果这孙子敢动手，你信不信，我真敢抽他，抽完就撂下一句话——“你不是装吗，咱走着瞧，你那些脏事儿别让我查着。”

跟我玩三青子？！公司怕北京YT，我TMD不怕。大不了不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两周哥们儿也没闲着，盯了姓崔的整整两周。这小子有四处房产，晚上没有一天十点前回家的，还有卖手机的小情人儿。看面相，这孙子屁股肯定干净不了。再说，指不定YS里面有多少人想把他干掉呢。我怕什么？

老崔算是老江湖，接过烟，烟雾中，四目相交，心领神会，人也逐渐爽快起来，向我亮了底：

YS合作厂商没一家关系少于十年的。你们凭什么去动人家的奶酪呢？

性价比？性价比看怎么说。说实话，北京YT什么时候关心过性价比？哪个项目是因为性价比中标的？看样子你们的嗅觉还不够灵敏，没找到“正确”做事的方法。

方案？我到现在还没听哪家说自己的方案不好，没特色的。一家比一家能忽悠，都说找到了市场的准确需求，这好使吗？

总结归纳，老崔的意思就二字——“没戏”。

我好不容易在老崔那磨到中午，死活把老崔拉进旁边的“大清花”，说是感谢崔总这番金玉良言，让我顿开茅塞。

席间，老崔松了口。说，这事也不能说绝对没戏。YS今年换届，要下去一批人。你也知道，谁都愿意用自己的供应商，没准你们有些机会。

“崔总，崔大哥，有您这句话，我心就踏实了。您别把门全封死，给小弟留一条小缝就行了。小弟绝不会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我一副江湖样。

“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还能做什么呢？”

“只要您同意，让我们公司的专家对YS的需求做个小调查。当然，绝对对你们有帮助，免费。我保证能拿出与众不同的方案。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们正常工作。”

老崔没马上答应，也没否定。说，回去和相关部门研究研究。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悭吝与善待就像转过街角，一下子看到的不同景色。打那一次，我跟老崔算有了点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