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哀即极美
“这份录音,您是怎么发现的?我们也没听过。”接待方负责人找到了我。“您问过奥玛拉女士吗?”
“问过了,她也不知道。”
“那首诗真的很迷人。”
我赞同地点头。“我很想知道它背后的一切。”
晚上,依格雷姆录音室的同行带我们去了俱乐部。那里的乐队很棒,恰恰、萨沙信手拈来,听众们边听边舞,真是缤纷动人。我和大伙一起,喝了不少古巴特产——朗姆酒,还穿着小吊带背心下到舞池加入了萨沙的步伐……
我想起了母亲。难道得不到心爱的异性,是我们母女俩的宿命?母亲迁就了父亲,可她依然失去了他;我迁就了M,可他根本无意和我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不是没有同龄人的青睐,但我为什么选中了M?如父如兄,真有那么重要吗?而爱情,到底是体验还是归宿呢?
录音的时候,我问过奥玛拉、冈萨雷斯,为什么古巴音乐总是那么独特,如此哀伤、悲凉的歌词,却是以明快的舞蹈节奏来演绎的,而音色又是那般绚丽。这实在是和西班牙的弗拉门戈、美国的布鲁斯、葡萄牙的法多太不一样了。他们耸耸肩,不置可否。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吸引我来到古巴的原因呢?
至哀即是极美,也许,我得感谢M。
他很有魅力
奥玛拉的录音很顺利,而我们在古巴的工作也接近尾声。
告别舞会上,接待方向我们赠送雪茄,还介绍说,这上面也许能闻到古巴烟草女工大腿的味道,大家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我戴上墨镜,划着火柴,立马抽了起来。耳边响起了曼波的乐声。
“对了,我把那盘录音带放给了很多相关的老同志听。”对方负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竟有些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他。
“非常抱歉,没人知道他是谁。”
……
启程的日子里,我和同事整理好所有的素材带和资料,一路到了哈瓦那国际机场。办完手续后,同事们四处走动,而我则百无聊赖地呆坐在椅子上,看守行李。
一切都过去了。而我也已来过古巴,算是还愿了。M正等着我回去,有人记挂总比没有强。而母亲,我得想法去应付她。和M在一块,虽说自己有时也觉得不堪,但总是聊胜于无。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发觉,有人急匆匆朝我走来。我抬头望去,那是接待方负责人。
“你很走运。”他刚停下就开口说道,“今天上午,很偶然的情况下,一位老同志的战友认出了那人。”
……
“我给不了你他的名字。但可以认真地告诉你,这首诗,是他在上世纪70年代初去执行国际任务的前夕,亲自朗诵,录音留给他妻子的。”
“国际任务?他去的是哪里?”
“非洲。”
“我父亲上世纪70年代援外,去的也是非洲。”我吃了一惊,“诗的下半段呢?”
“我会尽力的。据说,那是首智利的情诗。”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这时航班呼叫响起。同事们赶了过来。
“他是个怎样的人?”
“很有魅力,他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