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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个女人叫帕蒂·乔瑟夫。她打电话的对象是纽约警察局的警探，名叫布鲁尔。她有他家的电话，铃声响两次电话就接了起来。

“我有事要报告。”帕蒂说。

布鲁尔没问对方是谁，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对帕蒂·乔瑟夫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说吧。”他说。

“出现一个新的家伙。”

“什么人？”

“现在还不知道名字。”

“体貌特征？”

“很高，体格魁梧，像是个打手，年纪大概四十出头，头发很短，是金色，蓝眼睛，昨天很晚的时候才出现。”

“跟他们是一路的吗？”布鲁尔问。

“服装不一样，而且身材比其他人高很多，但样子很像。”

“样子？你看到他做了什么？”

“走路的样子，移动的样子，站姿坐姿。”

“所以你认为他也当过兵？”

“几乎可以确定。”

“好。”布鲁尔说，“干得好，还有吗？”

“还有一件事。”帕蒂·乔瑟夫说，“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的老婆跟女儿了。”

达科塔大楼的客厅里，电话铃声响起的时间，李奇觉得应该是五点整。莱恩把听筒抓起来贴在耳朵上。李奇又听见机器般的叫声，模糊而沉闷。莱恩说：“叫凯特听电话。”对方沉默了很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清楚而响亮，而且非常激动。莱恩闭上眼睛，机器般的叫声又回来了，他再次睁开眼。叫声延续了整整一分钟，莱恩听着。脸上表情复杂，眼珠左右移动着，直到通话结束，他都没有机会讲什么，电话就直接被切断了。

他把话筒放回托架上，脸上一半是希望，一半是绝望。

“他们还要更多的钱。”他说，“一小时后会打电话过来。”

“或许我现在就该到那里去了。”李奇说，“或许他们这次会更改时间间隔。”

不过莱恩已经在摇头：“他们已经丢出不一样的变化球了，对方说他们会把所有程序都换过，跟先前完全不一样。”

房间里一片沉默。

“莱恩太太还好吗？”格瑞戈问。

莱恩说：“她的声音很惊恐。”

“那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样？”李奇问，“有什么特点？”

“伪装过的，跟先前都一样。”

“但是声音之外的东西，想想这个电话跟其他几个有什么不一样，用字措辞、语言的顺序、抑扬顿挫、韵律、流畅度。是美国人还是外国人？”

“为什么会是外国人？”

“因为你的工作，如果你有敌人的话，有可能是外国人。”

“是美国人。”莱恩说，他再次闭上眼睛，专心思考，嘴唇在动，似乎在脑子里重复刚才的对话：没错，是美国人，一定是本国人，没有结巴，也听不出任何奇怪或特殊的用字，就是很普通，每天都会听到的内容。

“每次都是同一个人？”

“我想是。”

“那这次呢？有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情绪？紧张？依旧掌控全局，还是开始有点昏头了？”

“听起来正常。”莱恩说，“甚至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这整件事差不多要结束了，感觉这会是最后一次拿钱了。”

“太快了。”李奇说，“我们连接近都还谈不上。”

“主导的是他们。”莱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