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团伙的其他人没准儿就在附近呢,很有可能。不,先生,也许这是个圈套——嗯,别去!厨子的表哥在后门那儿呢。他是个看门的,常常和这些坏蛋打交道,而且他还有枪,先生。”
“喂!”西里尔从教堂塔顶叫着,“上来放我们下去!”
“来了!”安德鲁说,“我去叫警察带着枪来。”
“安德鲁,安德鲁,”牧师说,“不是这样的。”
“他们很可能是这样的人,先生。”
于是安德鲁带着灯和厨子的表哥来了,牧师的妻子求他们千万要小心。
他们从墓地穿过去——这时天已经很黑了——他们边走边说话。牧师觉得塔楼上肯定是个疯子——就是那个写了一封疯疯癫癫的信,并拿走了牛舌和其他东西的人。安德鲁觉得这是个“圈套”,只有厨子的表哥很冷静。“雷声大雨点小,”他说,“危险的人才安静。”他一点也不害怕。但他有枪,这就是他被要求带头走在塔楼阴暗、陡峭又破旧的楼梯上的原因。他的确在前面开路,一只手拿着灯一只手拿着枪。安德鲁走第二个。他后来假装说这是因为他比主人勇敢,但实际上是他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所以他不想走最后面,怕有人偷偷跟上来,在黑暗中抓住他的脚。他们走啊走,在螺旋的楼梯上转啊转,走过了敲钟人的阁楼,在那儿,钟绳的末端毛茸茸的,像巨大的毛毛虫一样——接着他们走过了钟楼,那儿有一个安静的巨大的钟——再往上走是宽阔的梯子——然后是窄窄的石头阶梯。最后到了头有一个小门,而门在楼梯这边拴上了。
厨子的表哥是个猎场看守人,他踢着门说:
“喂,外面的人!”
孩子们正在里面抱成一团,因为焦急而发着抖——声音都喊哑了。他们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有西里尔沙哑着嗓子勉强说:
“喂,里面的人!”
“你们怎么上来的?”
说“我们是飞上来的”是没用的,所以西里尔说:
“我们是走上来的——后来我们发现门被锁了,下不去了。放我们下去吧——求你们了。”
“你们有几个人?”看守人问道。
“只有四个。”西里尔说。
“你们有武器吗?”
“我们有什么?”
“我手上有枪——所以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招。”看守人说,“如果我们开了门,你们能保证老老实实地下来,不耍滑头吗?”
“可以——哦,可以的!”所有的孩子一起说。
“上帝保佑,”牧师说,“有女孩的声音。”
“我要开门吗,先生?”看守人说。安德鲁后退几个台阶,他事后说是“为了给其他人腾出地方来”。
“是的,”牧师说,“开门吧。记住,”他对着锁孔说,“我们来放你们下去了。你们会遵守诺言,不使用暴力吗?”
“这个门闩都锈住了,”看守人说,“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这至少半年没被动过了。”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所有门闩都被拉开后,看守人沉着地说道:
“我不会开门,”他说,“除非你们都站到那头去。如果有人朝我扑过来,我就开枪。听好了吧!”
“我们都站到另一边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说。
看守人对自己很满意,他自认是个大胆的人。他推开门,走到房顶上,拿灯照着那群站在塔楼另一端栏杆处的亡命之徒。
他放下枪,差点摔了灯。
“天哪,”他叫道,“这不是一群孩子嘛!”
牧师走上前来。
“你们怎么来这儿的?”他严厉地问,“马上告诉我!”
“哦,带我们下去吧,”简说着,抓住了他的衣角,“我们会告诉你所有的事的。你不会相信我们,但这不重要。哦,带我们下去吧!”
其他人围住了他,同样哀求道。西里尔除外。他光对付这个苏打水瓶子就够麻烦了,因为它老是从他外套里往下滑,得两只手才抓得住。
他站得离灯光足够远,说道:
“求求你带我们下去吧。”
于是他们被带了下去。在黑暗中从陌生的塔楼里下去可不好玩,不过那个看守人帮着他们——除了西里尔,他因为那个苏打水瓶子得单独行动。它老是想溜走,下到一半的时候它滑了出来。西里尔正好抓住了它的喷口,差点滑倒。等他们终于走到楼梯底端,来到教堂门廊的石板地上时,西里尔已是全身发抖,脸色苍白。
突然,看守人一手一个抓住了西里尔和罗伯特的胳膊。
“你带着女孩们过来,先生,”他说,“你和安德鲁可以对付她们。”